而這個時候,第三道天劫化作青色閃電,依舊不依不饒,它要斬草除根,它不想留下哪怕一絲的可能。
天劫名為非毒!
沐滄海呆呆望著那一道身影,數萬年時間錘鍊出來的鐵石心腸在這一瞬間竟然升起了一股辛酸和悲傷,他眼眶發澀喃喃自語,“當生則生,求生得死,當死則死,孑然一身,生死自如,你已經觸碰到了道。”
龍嬰和猰貐不要命一般向著天空之中那一道墜落的身影飛去,可是剛剛飛出去數十丈身體就被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拍了回去。
它們眼中盡赤,身子被拍退數百丈之後,依舊一往無前地衝了過去。
一次,兩次,三次...
它們渾身鱗片碎裂,鮮血汩汩流出,可是它們依舊不管不顧。
早已經從龍嬰背上下來的左翎鬼姬臉上的嬉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複雜之色。
她活了這麼長的歲月,依舊體會不到這種情感,為了某人某事,寧可性命不要也不悔的情感。
因為她,左翎鬼姬,從出生就沒有情感,她也不知情感是何物,她只是看著別人的喜怒哀樂,然後學別人的喜怒哀樂,而她則是一點也不明白喜怒哀樂到底是什麼。
她看著奄奄一息的龍嬰和猰貐,手中出現了兩道灰色氣息,灰色氣息化作兩條灰色鎖鏈將它們鎖在了半空之中。
“你們兩個想死我不攔著,可是現在還是時候,你們至少等那小子死了之後再去尋死,現在這番模樣,真是丟盡你們先祖的臉面。”
左翎鬼姬對於龍嬰和猰貐的嘶吼聲無動於衷,她也恢復了以往慵懶的樣子,輕聲開口道。
“那小子還沒死?”
沐滄海正在思索如何面對大帝的責罰,聽到左翎鬼姬的話,急忙開口道。
“它們兩個修為低微感覺不到那小子的異常倒也說得過去,你這老傢伙修為比我只高不低,難道不會自己去探查麼?”
左翎鬼姬翻了個白眼,言語中沒有任何的客氣,甚至還有些鄙夷。
沐滄海也不與她計較,訕訕一笑,“忘了,忘了。”
左翎鬼姬不依不饒,直白說道,“我看你不是忘了,是越活膽子越小,被七魄雷劫嚇到了,嚇得你連神識都不敢散出了。”
沐滄海面子上掛不住,他冷哼一聲,“誰說老夫不敢散出神識,你這小丫頭不要把我想得如此不堪。”
“哦?是嗎?如果不是這樣,為何有人進入了我們百丈之內你都沒有發現?”
左翎鬼姬揉了揉臉頰,一副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樣。
沐滄海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側過身子眉頭微皺,看向了極遠處高山之上的白色挺拔身影。
“此人極強,雖然修為不如你我二人,可是總給我一種異常危險的感覺。”
沐滄海沒有回頭,沉聲開口道,其實他不但從那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只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自然是極強,如若不然,怎麼當得起天狐界長生王的名頭。”
左翎鬼姬沒有回頭,不鹹不淡的開口道。
長生王!
沐滄海內心一驚,他在萬年之前與白斬天大戰之後,依稀記得聽他說過此事。
天狐族白斬天是天狐老祖自是不用多說,他還說以後定要立一個王,此人必然是天狐族除了他之外修為最強,心腸最狠,手段最毒之人,用來代替他行使懲罰的權利。
如今近萬年過去了,沒想到是真的,天狐族果然立了王,只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何看上去是一個人族。
“他叫什麼名字?”
沐滄海略一走神,隨口問了一句。
左翎鬼姬抬頭看著那道即將落在子墨身上的青色雷霆,目光中帶著一絲驚奇,她心不在焉道,“白長生!”
半刻鐘之後,子墨體內的雷聲散盡,他整個人在高空之中瑟瑟發抖,剛剛靠著藥力恢復的元氣又是消耗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