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幫助我。”阿三拖著哭腔呻吟道。
“是的,先生……”蟲子換了個語氣,那個語氣彷彿充滿了憐憫,“我很抱歉,先生……”
“我連去證明這一點的機會都從來沒有過?”阿三說,“聽著,你這個可憐的勢利眼的傢伙……難道你不打算問問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管我什麼事。”它說。
“不管你的事?”阿三立刻接過話頭。
“你—想—要—什—麼?”
“我在找一個人。”
“誰?”蟲子嘶嘶地問。
“東兒”阿三說,“他就在那邊。”
蟲子氣得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麼,你跑來問我幹嘛?”它尖叫著說。
“我只是想找個人聊聊。”阿三看向姐夫消失的方向,故意做出神色暗淡樣子。
“什麼!”
“這很好笑,不是嗎?”阿三努力擠出無奈的笑容,他也想跟姐夫去找母親,打聽一下父親的近況。但是,每次見到母親,就是無窮無盡的嘮叨,不是勸自己上進就是威脅自己找媳婦,找媳婦?想到這,阿三的腦海裡閃現一個倩影,就是上次誣陷自己調戲她的那個丫頭不行,自己可不能吊死在一顆樹上,那個丫頭也算姿色不錯,也許以後還能遇到更好的呢。
老爺子好像是糊塗了,粑粑都拉褲襠裡了,能不糊塗麼?但是,所說的每句話,表面上好像是在安排後事,卻思維清晰,邏輯分明,哪裡像個糊塗的老人。自己有種被坑的感覺。
剛才一個不留神,就被老爹安排了一大堆的事情,心裡到現在還懊惱不已呢,到母親那裡,不定還要出多少么蛾子,再讓自己幹這幹那的;自己的理想也是要當這上門女婿的,幹嘛那麼努力,上門女婿不是白當了?。
作為一個光榮的上門女婿,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天塌了,家主在,家主抗;家主不在了,由家主的繼承人抗;自己呢,混吃等死,當個快樂女婿多好。
“小娘子,為夫來了!”阿三心情大好,感覺前途一片光明,“我們回家磨豆腐!”
剛轉身準備溜之大吉的阿三,發現不遠處姐夫,正垂頭喪氣地回來了,“怎麼這麼快?”阿三吃了一驚:“嘿……姐夫?”他說,“你怎麼不在那裡多磨蹭一會。”
“嗯,你怎麼樣?”柳下大聲問。
“哦,很好,”阿三說,“如果你能成為我的話。至於我自己,我感覺很不好。”
“行啊,隨你怎麼說吧。”阿三有的幸災樂禍地說,“看見你感覺不好的樣子,我就放心了。”
“噢,是嗎?”姐夫說,“你到底是誰的朋友?一點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覺悟都沒有。”
“我當然會為朋友兩肋插刀了,呵呵,插幾刀都行。”說著,不停地打量著姐夫的腰間,衡量著插在哪更符合暴力美學,“插哪裡比較好呢。”
“老太太說了,老頭子讓我們去拍賣場。”姐夫卻沒心情理會小舅子那蹩腳的幽默。
“我不去!那是你們鬼冢家的事,我是外人,不管我事!”眼看一個樹葉飄飄忽忽地就要往自己的腦瓜子上砸下來,阿三一跳八丈高,那是你家小妹的新手村,你把它給賣了,小妹還不找自己拼命呀!滿屋子的人,大大小小,高矮胖瘦,就自己正合適當鍋盔!
“你是外人?!”柳下沒想到這麼恬不知恥的話,小舅子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別說,還真沒有違和感,好像真和他沒關係似的。柳下一看小舅子的表情,知道這個舅子是要抓妖,立刻做出一副很拽的姿勢,一隻腳腳尖點地,大腿帶動小腿,不停地抖動;臉上的表情就更生動了,一個嘴角向上,另一個嘴角露出三顆牙,歪著脖子,眼睛45度望天,一副天王老子就是自己二舅的表情說,“咱娘說了”
“咱娘,咱娘。。。又說啥了。”阿三呢,則剛剛相反,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頭立刻耷拉下來,“太嚇人了,娘唉,能不能別這樣玩呀。”
“什麼‘咱娘’‘咱娘’的?那是你親孃!怕了吧~~~”
“對對對,親孃,親孃,失敬失敬,親姐夫,你有什麼吩咐?”
“當然是跟我一起,去拍賣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