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迪馮霍夫曼,是一個極為會抓住人心的演說家,即使是臨時起意,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能夠說出大量慷慨激昂,讓人信服的話來。
“各位,請安靜,我有話要對各位說。”
首先是這種低沉而有力的聲音,當蘭迪說完後,人群逐漸開始安靜下來。
“非常感謝!”蘭迪點點頭,轉過身去,看著那些略顯冷漠,患病計程車兵:“同樣也非常感謝你們。”
“你出賣了我們!”
這時候有個非常激動的患病士兵高聲大喊,緊接著痛哭流涕,場面一度陷入混亂之中,甚至有些士兵撿起地上的泥巴或者石塊,想要向牆上的蘭迪丟過去,但是到最後仍舊沒能下定決心。
“士兵們,請暫時忍耐一下,讓我把話說完。”
蘭迪似乎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直接拔出手銃,對天扣動扳機。
“碰!!!”
一聲巨響,讓周圍計程車兵一時間都有些發愣。
“好吧!現在是否可以聽我把話說完?”
蘭迪不動聲色的收起手銃,接著說道:“之前的一系列命令,只是因為我想要控制住瘟疫蔓延,各位想必也應該明白,如果瘟疫擴充套件究竟會發生什麼?你身邊計程車兵,袍澤,你們難道就忍心將瘟疫傳染給他們?讓他們陪你們一起死嗎?”
聽到蘭迪這麼說,患病計程車兵有些羞愧,議論聲也小了很多。
“我知道各位心裡很難受,心裡的憤怒可想而知。”
這時候蘭迪換了另外一種語氣,面色一變,顯得悲天憫人,同時罪孽深重:“無論如何,你們的確立過功勞,上過戰場,和我並肩作戰過,所以我不會拋棄你們,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我都不會拋棄。”
“可是你把我們關了起來,我們生病沒人管,我們死了沒人埋。”人群中又有人喊起。
“我來管。”
蘭迪很快搶答道:“我是國王,是整個諾曼軍團的統帥,更是你們的兄弟,你們由我來照顧,你們的死也由我來埋葬,我會負起責任。”
蘭迪一邊說著,一邊從牆上垂下一根繩子。
“昨天,我已經全面控制軍團內的健康士兵,安排好他們的問題,那麼接下來就由我來照顧你們這些生病計程車兵,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們在一起照顧你們,直到你們痊癒和我一起走出來,又或者和你們一起死。”
蘭迪這番話,讓所有士兵無論是這一邊還是另一邊都頗為感動,眼看蘭迪大義凜然,完全不似作偽的樣子,士兵們又想起他的好來了,在戰鬥之餘完全沒有一點國王的架子,任憑是誰都能一起聊天、喝酒、大罵、摔跤、是最好的朋友人選。
而在戰爭之中卻又冷靜睿智,如同挺拔山嶽般令人信任,軍中受到蘭迪恩惠計程車兵不在少數,這會蘭迪做出如此姿態,竟然要豁出性命與一眾身患疾病計程車兵待在一起,諾曼戰士雖然粗魯野蠻,卻也不是不通人情,瞬間沉靜無聲者有之,大聲勸告者有之,心中暗暗發誓效忠蘭迪一生者同樣有之。
這個時候患病計程車兵們,也不再好意思責怪蘭迪,一個個跪在地上,懇求蘭迪不要下來,文藝是上帝的懲罰,自己這些人肯定受到上帝的責怪,讓自己自生自滅就是,如何敢勞動國王與我們這些罪人同生共死?
“如果是上帝的懲罰,那麼我作為你們的統帥,更應該肩負起刑法中最重的一份,國王不只有權勢,更要有責任。”
說完這些話後,蘭迪義無反顧的背過身,順著繩子下去。
“蘭迪!”
就在這個時候,才得到訊息往這邊趕過來的貞德,最終還是晚了一步,只看到蘭迪一點點消失的上半身。
“抱歉,貞德!”
蘭迪順著聲音轉過頭去,看到貞德淚流滿面的絕望模樣,不由得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小聲嘀咕一句,仰起頭對著木牆上的阿爾法喊道:“子爵、派出五名護士,陪著貞德女士,不要讓她做傻事。”
“明白!陛下!”
阿爾法子爵點點頭,轉過身小聲吩咐一名衛隊騎士,也順著繩子滑下去,之後是其他的衛隊騎士成員,看著這些騎士一個個消失,諾曼士兵也越來越激動,甚至有些人開始張羅著,要將這扇木牆給拆除,把國王陛下救回來。
外交官佛斯特大喊著,安撫情緒激動的諾曼士兵:“你們不能這麼做,如果這麼做的話,陛下的一番努力就白費了,這是陛下的命令,你們不能……”
這些情緒激動計程車兵完全無視了外交官的話,直接把他推開,自顧自的開始準備拆除這道木頭城牆,一些性子急計程車兵直接掏出戰斧,另一些則去找鋸子,錘子之類的工具。
就在這個時候貞德修女走過來,擋在木牆前面:“你們要做什麼?”
“我們要救我們的國王!貞德女士,請你不要阻攔我們。”
“不!你們不能怎麼做,他是你們的國王,他相信你們,所以你們更應該相信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