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訊息的眾人從四面八方慢慢聚攏過來,他們臉上都帶著難以言說的情感。
對領袖的愛戴、對未來的希望、對自己的信心、
不知誰第一個喊出:“上帝保佑奈梅亨!”
很快便彙整合眾志成城的吶喊:
“上帝保佑奈梅亨!上帝保佑公爵大人!”
我竭力控制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不要落下,頻頻向大家揮手致意,歡呼聲更熱烈,我被無數雙手抬下馬,簇擁傳到城堡大門的臺階上,這種感覺著實令人永生難忘,他們衷心的擁戴信任,也讓我堅定胸中的信念。
“大人?公爵大人!”
一些騎士裝束的貴族欣喜的踉蹌跑過來,他們中間的大部分我都認識。
“哈哈,上帝保佑,我們又見面了!”
我伸出雙手,接受騎士們親吻戒指的隆重大禮,雖然手指上並未佩戴戒指,但他們的口水依舊密密麻麻的印了一層又一層,以至於手背變得潮乎乎的。
“大人,您可回來了……”
一名長著漂亮金髮的年輕騎士哭得像個包子,他是隸屬於公爵家族的騎士,向我的家族和瑟琳娜本人宣誓效忠,曾發誓終身不娶,用生命守護自己的主母以及她的後代。
我撫摸著對方的肩膀,制止了他要繼續說的話:“我明白,我全明白,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上帝給予我新生的機會,正是需要彰顯正義的時候,而你……”
我提高音量,俯瞰所有翹足聆聽的戰士:“還有你們!將變成我復仇的長劍,斬斷敵人的手腳,撕開他們的胸膛!請告訴我,你們怕死嗎?”
“不怕!不怕!”答案響亮而堅決。
“那你們願意跟著我化身復仇天使,去製造殺戮和滅絕嗎?”
“誓死相從!”
戰士們的呼喊氣貫長虹,連大地也跟著震顫不止,宵小們該害怕了,因為在死亡面前,他們必將無所遁形。
大廳裡的陳設一如奈梅亨的風格,簡潔、乾淨、硬朗,從不追求奢華與鋪張,正中的長桌擺著一副巨大的地圖,許多木刻計程車兵模型犬牙差互的排列,標示出如今敵我此消彼長的局勢。
方剛坐定,我便迫不及待的詢問:“怎麼樣,咱們還有多少可戰之兵?”
金髮騎士瞟了瞟一直木然跟在我後面的老瓦茨,猶豫著不肯開口:“啊,差點把這位幫了很大忙的朋友忘了,給他安排個房間,再弄點吃的,替我好好招待。”
兩個侍從上前,利落的解除了諾曼人的武裝,一左一右牢牢架住他,像對待犯人似的拖了出去,而在這過程中,老瓦茨始終呈現呆若木雞狀,估計嚇得夠嗆。
“大概五百多人,聽著數量少些,不過卻全是奈梅亨的嫡系,忠誠度和戰鬥力均可以放心。”
另一位騎士接過話去,他的臉很熟,但想不起名字叫什麼了。
“精銳騎兵跟隨大人您去了羅馬,我們這邊是以步兵為主,投槍、長矛配大盾,攻城拔寨韌性驚人。”他握住一枚木刻的步兵模型,信心滿滿的回答。
我滿意的點點頭,五百人已經超出之前的預想,況且奈梅亨士兵向來不以人數衡量戰鬥力:
“其他人呢?”我知道無論背叛或者離開,都必須瞭解實情,盟友的軍隊去了哪?會不會變成未來的敵人?
在場的幾個人相互交換著眼色:“進入維羅納以後,來自奈梅亨的邸報便越來越少,科勒大人擔心家中出了狀況,有意識派遣小部隊佔據交通要道,一方面加強駐守保證退路,另一方面也能及時恢復中斷的情報。”
科勒的做法沒錯,是個為將者應該考慮到的事情:“後來,奈梅亨遭變故的訊息輾轉傳到這裡,即使一度封鎖了來源,可惜紙包不住火,還是走漏了風聲,戰士們便炸了鍋,紛紛要求打回老家,幸虧科勒大人鎮住場面,安撫下浮動的軍心士氣。”
真是為難他了:“奈梅亨士兵沒問題,但其他人就不行了,卡林西亞人是最先動搖的,他們覺察到風向將變,跑得比誰都快,逃兵日甚一日,再後來,您在羅馬失蹤的訊息又給了巴伐利亞人散夥的藉口,他們陸陸續續的走光了,士瓦本人堅持到您歸來的前一秒,萊希菲爾德伯爵得到赫爾曼公爵離世公國四分五裂的噩耗,不得不脫離聯盟,急匆匆趕回家平亂去了。”
騎士身邊的戰友把一柄權杖交到他手上:“這是伯爵大人離開前留下的。”
我接過來,摸索著上面光滑的紋路,欣慰又感動的笑了:“士瓦本的調兵權杖,當時出發的時候,赫爾曼公爵交給萊希菲爾德的,放心,我們的朋友今天走了,心卻還留在這,他們會回來的。”
“科勒大人去熱那亞同諾曼人交涉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被那幫混蛋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