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我虛虛的拽住他的手腕,半推半送的幫倒忙。
“是不是哪個女鬼寂寞了要留你壓棺?”
“牝牛的舌頭雖長,卻總免不了割來下酒。”
他重心不穩,被我順勢一帶,又栽回墳窟,手忙腳亂的模樣極為解氣。
“等下!這屍體裹著好幾層素布,恐怕是個有錢的猶太人,入不得正教徒的公墓才埋在這,肯定有值錢的陪葬玩意,讓我摸摸看!”
他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立刻俯身對著屍體上下其手,狗改不了****,我厭惡的退開兩步,不想與盜墓賊為伍。
胡迪尼就著天際的透亮翻騰許久,即使我背向他而坐,卻依然能聽見那些噁心的聲音飄進耳廓,布帛撕裂、骨骼折斷、腐屍腌臢,饒是清晨冷冽的空氣沖淡了令人作嘔的惡臭,但我還是撫著胸口,強忍胃海酸湧澎湃。
“奇怪!”
乞丐國王自言自語道:“明明葬得很工整,可找不到任何陪葬品,啊哈……莫不是藏在嘴裡?這些狡猾的猶太人生前投機倒把不算,死了還要吞金裹銀,來來,賙濟真正需要的人吧。”
扒開死人的嘴巴?光想想這幅畫面,便足夠令人頭皮發麻的了,我一骨碌爬起來,準備遠遠避開。
“咦?”
找到金子了?沾著死人口水的金子?我按住喉嚨,難受的澀澀發癢。
“你回來,看看這是什麼?”
還要給我看!太變態了!
“不必了,你留著吧……”
“我向上帝發誓!”
幹著盜墓的勾當竟敢聲稱篤信上帝?我哭笑不得的站下,剛要開口又聽他說:“果然……”
胡迪尼把手裡的東西在我眼前晃了晃:“是塊卷好的小羊皮紙,你覺得會是什麼?”
真的有情況?
真的有情況!
我小心翼翼的接過還沾著死人口腔液的羊皮紙卷,眉頭皺得像千層餅一樣,但不是因為厭惡黏糊糊的口水,而是肯定了自己正處於危險的現實,紙卷雖小,卻堪有千斤分量,沉甸甸的壓在手心。
“這上面寫著什麼?”
胡迪尼好奇的在我和紙卷之間不停的扭頭,彷彿上滿發條的搖頭娃娃。
我深吸口氣,慢慢開啟潮乎乎的紙卷,心中有種圖窮匕見的糾結,擔心裡面突然蹦出個什麼驚天大秘密,就算真的有秘密又怎樣?於我來說,經歷了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哀大莫過於心死。
“快告訴我上面寫了什麼?”乞丐國王不耐煩的催促著。
“invenit”
我輕輕念出上面潦草的單詞,炭塗的痕跡很清晰,黑乎乎的貼在紙上,也如陰霾般籠罩我的身心。
“invenit?”
胡迪尼生硬的跟著我重複:“發現什麼?”
沒錯!這個單詞是拉丁語【發現】的意思,走南闖北多年的乞丐不可能不瞭解詞義,法蘭克語、倫巴第語、拉丁語、希臘語對他來說全都不在話下。
“多會兩句外國話沒準還能多討來一口飯呢!”胡迪尼曾經這樣得意的自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