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波蘭人陸續從城外撤走,就像來的時候那樣悄無聲息的隱沒於叢林中,如果不是他們掩埋陣亡者的土坑,還冒著焚燒屍體的青煙,你根本不知道這裡曾發生過那樣一場險惡的大戰。【風雲閱讀網.】
城外的耕地完全毀了,清理乾淨戰場還需要一段時日,到時候只能補種生長期相對較短的燕麥和黑麥聊以繼食,柳蒂奇部落的男丁幾乎死傷殆盡,留下大批的婦女孤兒,雅羅斯拉夫的眉毛擰的像是化不開的堅冰,為子民未來的生活擔憂,他手下的衛隊尚儲存一定實力,五十幾個從硝煙中走出來的戰士,成為重振部落最後的希望。
不負責任的說,這也為我省了不少事,不用再費盡心思的架空部落酋長同部眾的關係,那些跋扈的酋長大半戰死,他們的部落也瀕於滅絕,剩下的老弱只能依附奈梅亨過活。
我再次向雅羅斯拉夫表示要把部落內遷的意思,重申奈梅亨的各種設施相對完善,孤兒寡婦的生活能得到保障,捱在此地只會越來越糟,畢竟重建需要時間,最終他同意我的意見,決定把部落內遷,但希望可以將柳蒂奇人單獨設定村落,不與其他人民混居。
他還想頑強的儲存柳蒂奇部落的傳統和血脈,信仰基督的土地,在他看來是爾虞我詐的花花世界,純淨的森林之子必將受到沾染和玷汙,沒辦法保持乾淨的靈魂回到戰神斯文托維特的天國。
“基督徒的神管理基督徒的靈魂,柳蒂奇的神管理柳蒂奇人的靈魂,哪怕我改信上帝,靈魂也要回到祖先棲息之地,那裡不是你們基督神的地盤。”雅羅斯拉夫執拗的跟我爭辯,即使胸前掛著的十字架,經常被他拿起來祈禱,但裡外之別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5月25日五旬節,姍姍來遲的漢諾威和奈梅亨聯軍風塵僕僕的抵達,諾伊施塔特城外都快要收拾乾淨了。
科勒到來感覺最開心應該就是我了,因為很多瑣事終於有人可以託付,不用再事必躬親。
公牛很高興,他找到一個能陪自己鬥嘴打諢的物件,雅羅斯拉夫切磋切磋武藝還行,可惜嘴皮子不利索,日耳曼語說的磕磕巴巴,延森又是個榆木腦瓜,所以這段時間給他寂寞的快要抓狂,好兄弟來了自然興奮。
奈梅亨一接到加急求援,便立即安排人手出發,考慮到釋出徵召令需要時間,再加上長途跋涉,往返肯定來不及,幸好科勒手頭正訓練著一千名弓箭騎兵,便被臨時趕鴨子上陣,未帶輜重和步兵,火線馳援諾伊施塔特。
漢諾威公爵也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先期派遣長子率領直屬衛隊出發,隨後發起全境總動員,親自掛帥上陣,同趕到的科勒會合,兩家聯合發兵,總人數超過五千。
等到他們浩浩蕩蕩的開赴諾伊施塔特城下,才發現敵人早已解圍撤走,奈梅亨戰旗依然飄揚在城堡上空,不過滿地狼藉的廢墟和荒蕪的草場,說明這裡曾發生過難以想象的惡戰。
由於城堡現有條件實在簡陋,沒辦法好好款待公爵父子和漢諾威的各位貴族騎士,只能因陋就簡的組織一次郊獵,用收穫的成果大開燒烤宴會,抬出庫存僅剩的劣質酒漿,大家歡天喜地的植了棵樹樅樹,然後圍著篝火跳舞慶祝五旬節。
沒有少女、沒有小丑表演、沒有吟遊詩人,只有乾癟的蠻族老婦和一大票肌R猛男,你能想象宴會進行的有多沉悶嗎?
我就這樣黑著臉,不停用美酒灌醉自己,麻木的盯著大廳中央遍地摔跤掰腕子、打嗝放P撒酒瘋的醉漢,度過新千年第一個五旬節。
但是第二天我就對自己的愚蠢主意後悔了,本想著差不多招待招待,然後趕緊打發漢諾威的大爺們回家,沒曾想他們昨晚喝得太高興,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摟著酒桶打呼嚕酣睡正香,甚至有幾個重度酒精中毒,險些吐血而亡,絕對算得上因公殉職。
我一邊無可奈何地吩咐侍從,給這幫大爺準備解酒湯,一邊滿頭黑線的從赤條條抱在一起的大漢中間走過,感慨昨夜菊花殘滿地傷的盛況。
不得不推遲了歡送日程,擠出本就所剩不多的糧食,繼續款待漢諾威的騎士們,直到他們虛弱的腎臟稀釋完血Y裡的酒精為止,漢諾威公爵對我表示極度的抱歉,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拖延。
科勒帶來的好訊息,迅速沖淡我的所有哀怨與憂愁,對於一個前半生渾渾噩噩的diao絲男來說,沒什麼能比得上這條訊息,對自己人生的爆炸性意義和影響。
瑟琳娜終被確認懷孕,現在大概已經六個月時間,預產期約在聖誕節前,這幸福的女人經過萊昂納多從義大利請來專職醫師的嚴格檢查,據信必是男孩,奈梅亨公爵即將誕下繼承人!
封臣和百姓們興高采烈的慶祝,自己有了新主子,尤其是跟我最久的漢斯和旺財,倆個人抱頭痛哭的模樣,用科勒的話形容就是覺得今生無憾了。
商會更是破天荒的宣佈罷市三天,商人們集資送上一頂製作精良的小王冠,祈願小主子平安健康,烏德勒支主教也派人專程趕到奈梅亨,奉上禮物的同時,承諾主教大人將親自為嬰兒受洗並且取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