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於當時匈牙利對波希米亞沒有采取軍事行動的計劃,他再次取消婚姻,而與一名勢力強大的塞爾維亞貴族的女兒結婚,這樣一來德意志帝國的東部邊界,進入波蘭擴張的範圍之內。
但長子的鋒芒太盛,不懂得韜光養晦,耿直暴烈的性格太容易折斷,作為衝鋒陷陣的統帥綽綽有餘,可惜不太適合做一國領袖。
小兒子米耶什科擁有同自己一樣的名字,長相白皙英俊,所以不太受崇拜武力的各位大貴族待見,不過他最大的優點是諳熟人情世故,善於察言觀色,不以委曲求全為恥,具備守成之君的一切特點,唯獨缺乏果決謀斷的性格,承位後難免受其所制。
殫精竭慮的米耶什科大公,如今再次愁上眉梢,他的愛女菲古拉公主,被一個一年多前還名不見經傳的奈梅亨伯爵擄走,悉心經營的首都格涅茲諾慘遭焚燬,受命馳援的長子在兵力佔優的情況下,竟然被殺得片甲不留。
現在這個年輕的對手,已經收服西遷的柳蒂奇人,開始經營波羅的海邊的領地,大公自問縱橫天下幾十年來,從未遇到過如此難對付的敵人,決定親自會會俘虜過自己兩個兒子的奈梅亨公爵。
臉上紋著奇怪圖騰的斯拉夫人,拎著戰斧和盾牌出現在城堡的視野中,他們排成鬆散的佇列,士氣高昂的推進至第一道壕溝跟前,和著鼓點爆發出高亢的怪叫。
“這些炮灰兵……”雅羅斯拉夫的一生,幾乎都在和波蘭人戰鬥,很熟悉對方的排兵佈陣,斯拉夫人一出就下了定論。
鼓聲越來越近,好像潛藏在叢林深處的猛虎,隨時都有從某個角落跳將出來的可能,混編的波蘭步兵邁著整齊中略顯凌亂的步伐,雄赳赳的跟隨牛車上揮舞鼓槌賣力敲擊的鼓手,停在斯拉夫人的背後,大部分還沒有離開森林,只有數不清的旗幟被林間的烈風吹動,撲啦啦作響。
“他們所站的位置我們的弓箭射不到,簡直太精了!”
公牛眯著眼伸出右手大拇指,比量敵人的距離,側過臉懊惱的說道:“即使帶絞盤的弩箭,也未必能保證殺傷,他們躲在樹林裡,等於無形中給自己頂了一面巨大的盾牌。”
戰馬的齊聲嘶鳴,打斷公牛接下來的話,我們循聲來到城堡的另一側城牆,六個方陣的波蘭騎兵,高舉著長長的騎槍驅動胯下的駿馬,緩慢的展開變成扇面。
最中間的兩個近衛騎兵方陣,比波列斯瓦夫統帥的時候更加嚴整和肅殺,帶護鼻的圓頂頭盔下,一張張隱在黑影中的機械臉龐毫無表情,愈發給人以窒息的壓迫,甚至連周圍四個弓騎兵和輕騎兵的混編方陣,都變得黯然失色。
“此戰波蘭人並沒有投入太多的騎兵,圍攻這樣的城堡,還是需要用步兵的屍體來填平進攻的道路。”雅羅斯拉夫整理著腰帶,把鎖子甲正了正,似乎並沒有把波蘭騎兵放在眼裡。
“大人快看那!”
羅洛站在我身後,突然指著左側大聲提醒:““波蘭人的帥旗!”
步兵和騎兵中間的平緩坡地上,出現一面羅馬樣式的戰旗,尖端黃金打造的山鷹,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直刺每一個注目的雙眼,米耶什科大公就在這樣一片金光閃閃的包圍中,被貴族騎士簇擁著現身,受到鼓舞的波蘭士兵敲擊著盾牌和地面,就連戰馬也興奮地揚蹄嘶叫。
我的心中不由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眼前的這個人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我仍能感覺到米耶什科大公的目光,穿越層層疊疊的人海投落在自己身上,那是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眼神,不同於很多英雄人物鷹隼般的犀利,更像是塵埃落定後,沉浮瞭然於胸的淡然和把握風雲變幻的自信,猛一交匯的瞬間雖說沒有熾烈的灼傷感,卻給人以刻骨銘心膽寒的陰影。
等到歡呼聲停止,大公擺擺手給侍從下達命令,十幾名騎士從人群中跑出,戰馬的脖頸下都掛著血肉模糊的人頭,遠遠示威似得將早就分辨不清臉孔的頭顱丟進壕溝,為首的騎士趾高氣昂的衝城頭上驚恐的奈梅亨士兵宣示:
“勞煩轉告奈梅亨公爵,不要再費心關注大公殿下的一舉一動了,有什麼本事請在戰場上一較高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