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仗打完我給你請功,幹掉了敵人的伯爵,皇帝陛下沒準會封你個騎士頭銜,比跟著我當個小跟班強多了,怎麼樣?”
科勒搖搖頭,很堅決的否定了我的建議,用一種從來沒見過的祈求的語氣跟我商量:“大人,我請求您看在上帝的份上,千萬不要說這個人是被我用弓箭擊殺的,他是位貴族騎士,我是個平民,而且在戰場上使用弓箭偷襲,這是最為人所不齒的方式,皇帝陛會認為我玷汙了德意志的榮譽,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他語無倫次地說了這麼半天,我才好不容易抓住了重點,這麼多廢話的意思就是,在這個挨千刀的年代平民不可以殺死貴族,更不能使用遠端武器偷襲。
奇怪的戰爭法則,對於講究只要殺死敵人就是好士兵的我來說根本難以理解。
“我答應你,不過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
我看著眼前屍體逐漸變得僵硬的老騎士,他死不瞑目的瞳孔上慢慢蒙上一層白霜,像是安靜的睡著了一樣,給人感覺既蒼涼又詭異。
我別過臉不去看他,心裡卻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這個老東西是我上戰場以來遇見的最強對手,人死餘威尚存。
“咱們要先把水攪渾,然後才能渾水摸魚。”
撿起地上的長劍,我眯著眼睛看著老騎士的脖子,艱難的嚥了口吐沫,腦海中努力把眼前的屍體想象成過年時候案板上待宰的鯉魚,深深地呼了口氣,毅然決然地剁了下去。
“大人不要!”
科勒驚呼一聲,被我的舉動嚇壞了,從他糾結的臉部表情來看應該是嚇尿了,連忙伸手要阻止我,可是擺在他面前的,已經是被我拎在手裡流著黏稠血液的人頭。
我覺得他轉眼間面部肌肉神經,全部都活動了一遍,翻了個白眼差點昏死過去,有氣無力的指著勃頸處連線著血管神經,還在冒著熱氣的人頭對我說道:
“您怎麼可以把他的頭砍下來?這下真是闖了大禍了!”
“我這是在救咱們!”
我搞不懂科勒射殺梅迪達的時候那麼果斷,為什麼人都死了卻開始畏畏縮縮,奇怪的歐洲人!
拎著梅迪達的人頭,迎著漸進的馬蹄聲,我轉過身面向衝過來的敵人騎士,倨傲的把新鮮出爐的腦袋舉到半空,故作鎮定的大吼:
“你們的統帥已經被我擊殺,卡林西亞公爵的重騎兵正在包抄你們的側翼,不想像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戰場上的話馬上投降吧,你們已經敗了!”
說瞎話不眨眼的我根本就沒見過什麼重騎兵,只不過在小說電影裡總聽到他們多麼多麼牛掰,索性拿出來嚇個人,反正亂軍之中兵不識將將不識兵,就算他想去驗證也辦法撥開絞殺在一起的人群,糊弄你沒商量。
敵人騎士盯著我手裡搖搖晃晃的人頭,好像看到了從電視螢幕裡爬出來的貞子,整個人彷彿被寒氣從腳到頭給凍僵了。
如果不是坐下的戰馬被韁繩勒緊難受的噴著粗氣,我還以為他被施了定身法,驚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充斥了他可憐的栗色瞳孔,要不是有眼眶攔著,估計瞪得滾圓的眼睛十有八九會咕嚕嚕的掉在地上,然後被我當燈泡咔嚓咔嚓的全部踩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