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聞這些訊息時,陳恪是有些詫異的。
按理來講老朱並非是拖泥帶水之人,在聽聞毛驤的彙報後,若要處理第一時間便能做出決定。
怎麼著都犯不著任由此事在朝中內外傳的如此沸沸揚揚,卻沒有絲毫行動吧?
而且據蔣瓛所言,開濟之事已查的差不多了,以老朱的行事手段,早就應該對此事採取處置決定了,怎麼著都不應拖延這麼久的。
結合種種分析,老朱不會是想考驗一下李善長,看看在傳出他與胡惟庸之案有牽扯時,是何種反應吧?
當然,順便也看看群臣對此事的反應。
胡惟庸謀反之事都是莫須有的,李善長謀反更是莫須有了。
畢竟李善長位列勳臣第一,太師、國公、兒子尚公主,再怎麼跟著胡惟庸反,不也就如此嗎?
再搞一次,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更何況,李善長現在已經近七十歲,哪有那麼多時間等著謀反成功。
既明知是莫須有,老朱搞這一遭想看到的情況會是如何?
陳恪踱步於太醫院的公房中,仔細斟酌著。
老朱把李善長比蕭何,李善長倒也確有蕭何的本事。
但聰明人往往都有自己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事事都喜歡多想。
但聰明反被聰明誤,有時候的一些事情想多了並非好事。
就比如這個事情,李善長收到風聲肯定會先權衡利弊,想要一個穩字。
以不變應萬變,也自詡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會有任何行動,也不會有任何表示。
但若只是如此,老朱又為何要搞這些。
突然,陳恪眼前一亮。
老朱弄這些,應該是想讓李善長和群臣在他面前少些心眼,多些真誠。
一般人若自己沒做此事,肯定會第一時間去老朱面前自辯的。
而那些群臣在確定李善長沒做此事時,也應第一時間去找老朱呈述一下,這乃忠。
知曉風聲,卻辨別風向之人,此種人屬奸詐之人。
想明白這些後,陳恪當即便去尋了老朱。
在東暖閣見到老朱時,老朱依舊如往常那般在批閱著摺子。
陳恪行禮之後,帶著幾分忐忑,開口道:“陛下,臣在外聽聞了些許風聲,說是開濟曾與胡惟庸相交甚篤,而開濟在任刑部尚書後,又與韓國公往來密切?”
畢竟是聽聞的,是與不是總得先詢問一聲才行。
陳恪開口後,老朱並未直接回答,冷聲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直接說,別繞彎子。”
這怎麼就成繞彎子了?
陳恪心中吐槽後,直接道:“臣以為,即便開濟真與胡惟庸往來密切,單從此點也無法證明韓國公與胡惟庸有直接關係的。”
老朱是否痛恨開濟到要以謀反處置不得而知,陳恪現在也就只能預料老朱現在並不想處置李善長。
因而他也只限於為李善長辯解。
陳恪出言,老朱不明所以的眼神在他身上掃視了半晌,隨之才問道:“你是為李善長來求情的?”
李善長都沒定罪,又怎算是求情?
陳恪微微一笑,回道:“臣聽聞了外面的一些傳言,只是較這些東西發表一些想法,儘自己為臣的分內之事,倒也談不上求情。”
確實談不上求情,李善長只要一日不能放下手中權柄,倒黴是遲早的事情,他又怎會敢與李善長有牽扯。
“開濟呢?你認為開濟是胡惟庸餘黨嗎?”老朱又問道。
老朱既問這個問題,怕是心中早就已經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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