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冰冷的潭水,也讓他眼中的混亂漸漸消失,瞳孔也沒有繼續潰散,開始逐漸冷靜了下來。
默默的退回屏障內,開始動用血氣驅散剛才侵入體內的寒氣。
沒有再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將寒氣驅散後,再次將半邊身子探出,主動吸收寒氣,再次淬鍊起了肉體。
水潭的底部,範圍要遠比潭口大得多,那股壓力,行走都極為艱難,更別說要往上了,他只能將希望放在潭底,或是自己能夠頂著壓力上浮的時候。
現在能做的,只有重複,重複,一直再重複,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頭髮,指甲,依舊在慢慢的變長,甚至連修剪的次數東宇都已經懶得計算了,毫無意義。
反而是屏障內,除了他之外,不知何時多出了四個泥雕。
或者說的泥塊比較恰當,只能看得出人形罷了。
東宇時常會抱著四個泥塑自言自語,在等待血氣恢復的時候,也會繼續雕刻,或者細細調整。
隨著時間的推移,四個泥塑開始有了變化,再也不是隻能看出人形的泥塊。
漸漸的,面容逐漸清晰,連衣物上的皺褶都被刻畫了出來。
每一處,都精細到了令人驚歎的地步,就連鞋面,都被刻上了花紋。
若是有工具,這也就沒那麼出奇了,問題是東宇能使用的只有血氣。
潭底的壓力如此之大,其底部的泥土堅硬程度都要遠超外界的岩石。
單單挖出來,就耗費了東宇不少力氣。
想在上面留下痕跡,本就不容易。
更別說在其鞋面留下花紋這種情況了。
這需要極其精細的操控力,除了要將血氣凝成那樣的大小外,還需要能達到在泥塊上留下痕跡的硬度。
凝聚出的形態越大,控制起來也就越加容易。
形態越小,越難保持穩定。
同樣的能量,把它壓成一個拳頭不難,但是要壓縮成一根針,那難度可就不一般了。
能量少了,無法留下痕跡。
能量多了,可能會直接爆開,毀掉雕塑還好,自己可能還會被爆開的血氣反衝,形成傷勢。
能凝聚出來並不代表成功,血氣再怎麼說也是能量,而不是擁有固定形態的物體。
為了維持住其形態,更是需要耗費不少心神。
除了維持外,要操控血氣進行刻畫這種精細的活動,也是對心神與能量都是一種極大的損耗。
除了現在的東宇,根本沒人會搗鼓這種東西。
畢竟對於實力的增長,並不明顯。
消耗的心神,能量都極大,有研究這個的時間,其他武者還不如將其用在提升自身上面。
面對異獸,你花式再多也是白瞎,異獸就只會依靠強橫的肉體直接朝你衝鋒。
這時候你凝聚出十根針,也不如一把實實在在的大刀管用。
除了用來表演外一無是處,誰會沒事弄這個。
也就東宇現在這樣,實力無法提升,又閒著無事,也不用浪費時間恢復體內血氣,才有心思鼓搗這些雞肋一般的玩意。
但也不能說他這做法無用,不管怎麼說,也是他用來轉移注意力的辦法。
何況,在這寂靜幽暗的潭底,那幾個泥雕,是他心靈的寄託,更是支撐著他不會被潭底黑暗所吞噬的曙光。
泥雕上的每一筆,每一畫都蘊含著他的心神,祈願。
也正是因為這樣,初次接觸雕刻的他,才能刻畫出如此栩栩如生的泥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