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的淚珠從寧承恩眼眶中落下,他語氣哽咽:“好,大哥知道了。”
花季般的少女含著笑意,像是在沉睡。
但他們都知道,她再也不會醒來了。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一直念想著的弟弟,就在自己身邊。
餘聲聲轉頭看向第一時間被趙山河控制住的人,他的臉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魔紋,顯然已經墮入了魔。他嘴角譏笑,看著眼前的場景,諷刺的說:“搞什麼姐弟情深。”
寧承恩小心翼翼的把懷中的少女放在一旁,滿含怒氣的看著他:“巫源!”
是了,殺了習錦織的就是她的弟弟,已經入了魔的巫源。
“啪——”
寧承恩厚實的手掌扇在了巫源的臉上。
巫源臉上的笑容一僵,滿目惡毒,一字一頓,“哥哥,你在生氣些什麼?我不過是在替天行道罷了。”
寧承恩沒理他,自顧自問道:“巫源,這魔物是不是你做的!”
巫源滿不在乎的說道:“是啊,這滿村的人都是我殺的。不過是些凡人,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可惜的。”
寧承恩一把揪住巫源的領子,重重的把他丟在地上,就算被他珍視為家人的少年口中吐出鮮血,渾身狼狽不堪也難抵他此刻的憤怒,“巫源,你真是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巫源聽後沒有生氣,反而笑出聲,少年聲音清脆,笑聲悅耳,可在在場所有人耳中,這笑聲與事件最壞罪惡的魔族沒什麼兩樣。
他說:“這麼多年了,你可算承認了。你們每天如何想的,私下裡如何罵我的,我都知道!現在總算擺脫了這層面具,是不是覺得鬆了一口氣?那個女人死不足惜,罵我畜生、罵我雜種可和我這個雜種結拜的你們算什麼?”
他擦了擦嘴角,豔紅的鮮血如同上好的口脂,襯得少年妖媚豔異,連同臉上的黑色魔紋也更添幾分神秘。
“快正午了。”少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若有所思,“我得先走了,歡迎來皇城找我。”
少年自顧自的說完,又消失。
“巫!源!”
雲寄疑惑的看向身旁:“大師兄?”
趙山河搖搖頭,“他的修為比我高,至少也是化神,他要走,我們攔不住的。”
因為習錦織的死,氣氛一片死寂。
餘聲聲蹲坐在牆角,她眼神迷茫,沒由來的開口問道:“師兄,要是我昨夜不去殺魔物,是不是習師妹就不會死?”
趙山河的背影沒有寧承恩那麼壯實,甚至有些薄,像是凡間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可他們習劍的,哪會沒有力氣,更何況是趙山河。
他背對著餘聲聲,在餘聲聲看不見的地方,他表情一愣,臉上慣有的用來偽裝的笑容也沒有了,他問道:“師妹怎麼會這麼想。”
“若是我昨夜不去殺魔族,那習師妹就不會跟著一起去,巫源也不會有機會來殺她。”陷入了極大自責中的餘聲聲,連害怕都忘記了。
在此刻,她與他似乎只是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師兄妹。
“但和你一起去是習錦織自己的選擇。昨夜是你強迫她殺魔族的麼?”
餘聲聲搖搖頭。
明明趙山河背對著他,他卻像看見了一般,“既然如此,為何要怪自己。修仙一道本就充滿了各種意外,這諾大的修真界,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那他們都與師妹有關麼?”
趙山河不知何時轉過身,注視著女孩,眼神冷靜而堅定,“師妹,沒有誰應該為誰的選擇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