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感覺他的嗓子澀的發疼,猶如一枚堅硬的桃核卡在裡面,令他很難再發出聲音。身上各處也都火燎燎的疼,顯然是在掙扎中磨破了面板。
但比起身體上的疼痛,最讓他忍受不了的則是來自精神上的折磨,因為此時此刻,腳步聲已經來到了一樓,確切的說那個兇手,亦或是那個東西,就站在他的身後!
立在牆角的那半根火燭已經熄了,一樓又重新迴歸死寂,聽不到任何聲音。
季潔仍然保持著他先前的姿勢,像極了一隻趴在地上的蟲子,就連身子也一抽一抽的。
“那個人”從樓上下來,接著便吹熄了立在牆角的火燭,沿著黑暗來到了他的身後,再之後便徹底沒了聲息。
“別,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如果我以前有得罪過你,我道歉,如果你想要錢,我立馬想辦法去湊……”
季潔指望不上樓上的那些住戶下來救他,所以他現在僅存的一絲希望,便是“那個人”能高抬貴手的放他一馬。
這完全是出於人類求生的本能,若說思索,此刻的他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沒有經過大腦。
寂靜的樓道響起了他哀求的迴音,這回音就像是有人正用手在輕颳著牆壁一樣,反覆激著季潔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經。
“那人”隱沒在黑暗中,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行動,但季潔卻清楚的知道,“他”並沒有離開,因為有一雙堅硬的皮鞋正頂著他的後背。
兇手……是一個穿著皮鞋的男人。
季潔仍在本能的哀求,這時候,樓上又傳出了一聲輕響,顯然是房門被開啟的聲音。
“季潔你還在嗎?”
樓上開門的那個住戶,衝著季潔高聲問道,聽聲音開門的人是程野。
聽到程野的聲音,季潔立馬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便也拼了命的叫道:
“救,救命……!”
開門的卻是程野不假,他在自己的住所躊躇了很久,最終決定不能放任其他人這麼做,於是才開啟房門問問季潔有沒有事。
這下聽到季潔的聲音,他心裡也是長出了口氣,不管怎麼說起碼人還活著。
程野沒再問太多,就聽他急忙答道:
“別害怕,我現在就下去。”
說完,程野就近拿出一根火燭,舉著燭光向樓下走去。可還沒等他下到一樓,他的身子便陡然止住了,就見一樓與二樓連結的拐口處,此刻正站著一個人。
“那人”他並不陌生,因為同是這樓內的住戶之一,藉助手裡的燭光,“那人”慘白的面孔清晰可見。
在這裡突兀見到一個住戶,足將程野嚇了一跳,腳下也下意識的向上移了兩個臺階:
“你在這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