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於單基本上每天都來,倒也不提蘇任幫忙的事情,只是陪著蘇任聊聊天喝喝茶,但是蘇任能從於單的眼神中看出來焦慮和急迫。五天時間過的很快,蘇任再沒有去過單于的王城,每日裡除了吃飯休息之外,就帶著人在帳篷周圍的草地上散佈。
站在高處可以一覽單于王城的一切,最清楚的就是生活在外圍的那些災民。過了一個春天,他們的日子的確越來越不好過了。雖然沒了寒冷的侵襲,飢餓讓他們更加狼狽。除了牧草和石頭之外,一切都是能吃的東西。要不是狼居胥山是他們心中的聖地,估計上面就只剩下石頭和樹杈了。
於單又來了:“蘇兄在散步?”
蘇任點點頭:“大王今日又帶來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於單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的開啟,蘇任看了一眼就確定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於單卻興致勃勃:“蘇兄可認識此物?此物名叫五彩石,是我用兩匹馬從一個西域商人那裡換來的,今日就……”
黃十三捂著嘴偷笑,於單正好看見:“黃將軍這是怎麼了?”
蘇任扭頭看了黃十三一眼,笑了笑:“沒事,他牙疼,大王繼續說。”
“此物……”
剛出來兩個字,黃十三已經笑出了聲。於單眉頭一皺,蘇任瞪了黃十三一眼,卻沒有起作用。蘇任有些不好意思,對於單道:“大王不用拿這些新奇的玩意來賄賂我,我已經想到了辦法,雖然說不能養活全部災民,至少路上的消耗會少很多,也就是說單于會有更多的糧食救助他的子民。”
“當真!”於單再也顧不上什麼五彩石,滿臉喜色,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拉著蘇任就往帳篷裡面拖。
蘇任坐定,先喝了口茶,在於單的催促下道:“我想的辦法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改變了馬車而已,原本一匹馬能拉五百斤,現在可以拉兩千斤,如此一來也就少了運輸成本。”
“蘇兄請詳談!”於單激動的往蘇任跟前挪了挪。
蘇任拿過一根樹枝,在地上一邊畫一邊道:“我看過咱們原本用的馬車都是兩輪,牲畜在拉車的時候,還要負重部分貨物的重量,拉重物的時候就非常吃力,所以我就想著再增加兩個輪子,這樣以來牲畜只需要向前拉就可以,也就會省力,自然也就拉的多了。”
於單看著蘇任畫出來的草圖:“也就是說這種馬車可以造的非常大,只要馬匹能拉得動。”
扔了樹枝,蘇任笑著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但也得考慮車輛的承受能力,太大的話貨物裝的太多,自己把自己就壓壞了,還怎麼拉東西。”
於單興奮的臉的紅了,兩隻眼睛一直盯著蘇任畫出來的畫,好半天呼的一下起身:“好,蘇兄這個辦法好,我現在就去告訴父汗!”
蘇任連忙拉住於單:“大王且慢,在下還有話說!此物既然能解決問題,我們為何不多加利用一下?我會向單于宣告運輸的事情有我負責,所以糧價只能是一匹馬換一月糧食,然後我將運輸的事情轉包給大王,呵呵呵,大王可明白?”
“蘇兄的意思是……?”
蘇任笑了笑:“我給大王的糧價是一匹馬換兩月半的糧食,這省下來的一月半,大王佔一月,我得半月利潤,大王覺得如何?”
於單在腦子裡開始算賬,過了好半天,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也就是說,我從你那裡運來一個人兩月的口糧,只給你一匹馬,然後將一半糧食送到此地,從父汗手裡換一匹馬?”
蘇任微微點頭。看上去這麼做是雙方得利,實際上蘇任是要將風險控制在最小。從馬邑到狼居胥山足足兩千裡,誰知道路上會出什麼事情,到榆次就安全的多。他只要源源不斷的將糧食送到榆次,從於單那裡弄來馬匹,至於於單能不能將糧食送到,或者能不能從單于這裡弄到馬,那就不是他操心的。
於單很高興,整個人都活了起來,一個勁給蘇任說著恭維的話,恨不得現在就去單于面前擺功勞。看著於單和孩子一樣飛身上馬,蘇任一把拉住笑道:“小心些,再告訴一件事,那五彩石不值兩匹馬,甚至連一隻馬耳都不值,因為他就是我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