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E區的第三放映廳。”助理簡潔地回答道。
然後羅伯特·雷米就跟著領路的助理,健步如飛的向前走去。雖然他在表面上對記者說,學院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但任何人都會有自己的偏好,學院成員和理事長羅伯特·雷米也不例外。
就像後來被稱為“格萊美親閨女”的泰勒·斯威夫特,奧斯卡學院也一樣有自己的偏好和喜惡。
其中最明顯的一個好惡標準,就是東西海岸之爭!
作為起源於西海岸的奧斯卡學院,一直都以其娛樂大眾的平民化審美而自豪。但是以紐約為中心的東海岸電影圈,則以其與眾不同、格調高雅的審美而自傲。這種天然上的對立關係,幾乎從一開始就存在於洛杉磯和紐約兩個電影圈。
這種對立之爭的最明顯結果,就是7、80年代一大批出身紐約的電影大師,雖然屢創佳作,但是總得不到奧斯卡,這個世界電影的最高殿堂的認可。比如最有名的悲劇帝,馬丁·斯科塞斯和伍迪·艾倫就是如此。
馬丁·斯科塞斯在80年代接連拍出的兩部經典之作,《計程車司機》和《憤怒的公牛》,不是直接被奧斯卡無視,就是隻有提名沒有獲獎。
至於伍迪·艾倫,與其說是個美國導演,倒不如說他更像個歐洲導演。伍迪·艾倫在非美國的電影圈子,可謂是如雷貫耳的存在,歐洲乃至全球性的電影節上,他一直是座上貴賓。但唯獨在奧斯卡,他是一點都不被待見,連個提名都懶得給的那種。
雖然隨著90年代之後,東海岸出身的學院成員逐漸增多,東西海岸之爭的情況逐漸削減,但是在6000名學員中佔得比例還是明顯的劣勢,想要徹底改變這條Qian規則,還是任重道遠。
羅伯特·雷米趕到放映廳的時候,中型電影廳裡的觀眾已經差不多坐滿了,當他坐到助理事先佔好的位置時,影廳剛好開始熄燈,然後大銀幕上就浮現出,一個蘊含彩色的白金獅子頭像。
然後在一陣有規律的印刷聲中,鏡頭以一個圓形驅散了黑色的畫面,一個男人無聊的站在影印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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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部短片簡直太棒了!”一個記者興奮地對同伴說道,“我簡直不能相信,有人能一口氣,拍出三部這麼高水準的影片。雖然是短片,但是完全不遜色於長片。”
“你最喜歡哪部?”另一個記者問道。
“《黑洞》!當然是《黑洞》,簡短、有力,就像前鋒的大力射門一樣,直穿人心。”第一個記者說道。
“但是即使簡短,《黑洞》還是有足夠的轉折和發展,給人接連不斷的意外。”第三個記者扶了扶眼鏡冷靜的說道。
“不錯,但我還是比較喜歡《六發子彈的手槍》,那種英國式的黑色幽默,簡直太傳神了。”第二個記者說道,原來他是出生英國的記者,“要不是知道希德·萊昂,是個徹頭徹尾的洛杉磯人,我簡直要以為他的童年是在英國度過的了。”
“那你喜歡哪部?”前面兩人轉頭問向第三個戴眼鏡的記者。
“我?我還是喜歡《宵禁》。”眼鏡男微微笑道:“那種宛如天成的靈氣,我已經很久沒在新導演身上看到了。而且,我很喜歡那個小女孩的表演,那種表演中的靈氣和電影營造出的色彩感簡直絕配。”
隨著幾個記者漸行漸遠,他們還在激動的討論著剛剛看過的電影。
羅伯特·雷米放下攪拌的勺子後,喝了一口黑咖啡,然後看向對面的多倫多電影節主席,“老友,你覺得希德·萊昂的短片如何?”
對面那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喝了口紅茶後笑道:“你偷聽了半天的觀眾對話,就只想問我這個?”
作為新近躥起的新人導演希德·萊昂,雖然他年紀輕輕就憑藉《鬼影實錄》這部新穎的DV恐怖片,席捲全球票房。
雖然媒體吹捧得厲害,那小子先是上了奧普拉的節目,又是上《時代週刊》封面,一時風頭無量。但是在電影業內,特別是在導演圈內,對這種搖搖晃晃的DV電影,還是持保留態度。
畢竟膠片電影既要講究鏡頭機位,又要涉及劇組統合,怎麼看都不是簡單的用DV,拍了“電影”的小孩子能玩的轉的。
所以希德把自己的短片三部曲,放到多倫多電影節來首次面世,就絕對是吸引眼球的舉動。媒體和記者們早就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為數不少的媒體都專門派遣了記者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