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王沒立即反應過來“也算已經支給了”啥意思,怔了一怔,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公是說,張方已經——”
“是,目下,張方之首級,正於河間諸營傳示呢。”
這!……怎可能?
長沙王如在夢中。
可是,何天沒有騙他的必要——這種事情,也騙不了人啊!
長沙王回過神,起身,長揖,“公但有所命,乂無不凜從!”
何天含笑,“大王請坐,你還不曉得,咱們的交易,究竟是什麼呢?”
長沙王坐下。
“說過了定金,再說說尾款。”
“尾款有三筆,第一筆——”
說到這裡,何天笑一笑,“我先請教大王——大王生平最痛恨之人,是哪一位呢?”
長沙王臉上肌肉,猛地抽動了一下,但沒有馬上答何天的話。
何天自問自答,“我想,排座次的話,首座,輪不到張方來坐——這個首座,該東海來坐罷?”
長沙王默然,過了片刻,緩緩頷首。
“好,既如此,第一筆尾款——吾許大王手刃東海!”
長沙王眼中,精光大盛。
“次座,大約還是輪不到張方——”
頓一頓,“我大膽揣測,這個位子,該成都來坐。”
長沙王臉上肌肉,再次抽動了一下。
“大王友于成都,成都卻不悌於大王。大王身犯矢石,為成都前驅,平日相處,亦小心恭順,不失上下之禮。然成都卻視手足如弊履,忘恩負義,因愛為仇,終於加兵於大王!莫說大王了,就是我一個旁人,亦不能不為大王抱不平呀!”
長沙王木著臉,半響,微微頷首。
“好,既如此,第二筆尾款——吾為大王廢成都!”
長沙王眼中,精光再盛。
“第三筆尾款嘛,在大王眼中,或許不大值錢,不過,還是要支給的——事定之後,大王或為太宰、或為宰衡,總之,宗室第一人也!”
略一頓,“安富尊榮,血食不替!”
果然,這一回,長沙王眼中未現“精光大盛”的景象;而“安富尊榮”,似乎也別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