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忍下來了?”
“開始是忍了下來,可沒想到我三叔依舊不依不饒的步步緊逼,看似是在嘲諷我大伯,實則卻是故意為之;像是有心挑起什麼事一樣。”葉凌軒低頭看了看夏梓曦盛出的芝麻粥。“能否嚐嚐你熬的芝麻粥?”
“我特意盛了兩碗,你自取一碗就好了,嚐嚐給點意見吧!”
“絲滑軟糯,完全沒有了芝麻所有的幹苦澀的味道,而是融入了粳米的香甜,配合著蜂蜜和桂花,清香、絲滑、香甜,並沒有絲毫甜膩,難以下嚥,讓人忍不住想再盛一碗。”
“葉公子,你這是不是太誇張了點?只是一碗簡單的芝麻粥而已,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怎麼是誇張呢?難道你自己都沒有嘗過你自己做的粥麼?”
“這碗粥吃了十幾年了,小時候一直都是孃親做給我吃的,桂花和蜂蜜也是孃親後來添進去的,孃親知道我喜歡蜂蜜,可又擔心我吃了太多甜的,會牙疼,所以每次只是少放一點點的蜂蜜,撒一些桂花。因此久而久之,我便對這碗粥的味道越來越熟悉。”
“所以你什麼時候學會這個的?”
“這個需要特意學麼?記得是那年,孃親受了涼,感染了風寒,臥床休息,實在不便起身為我熬粥喝,但又怕我餓著;便讓我去正堂與父親他們一同用膳。可我那時因為一些事,惹了父親不悅,也實在不願去正堂用膳,便一個人去了小廚房,回憶著記憶中孃親做這碗粥時所要放的東西,依次取出些許,並且將它們清洗乾淨,放在小碗中備用。因為當時孃親病著,臥床休息,讓自己身邊的貼身女使—凌霜一直跟著。我一直喚她凌霜姑姑,我讓凌霜姑姑幫忙生火,燒水。我站在灶臺旁邊,按照記憶中的步驟,將粳米放入鍋內,等著鍋裡的水和粳米一起被煮開,被煮熟;然後放入碾碎的芝麻,再一起熬煮一小會兒就可以了。”
“那個時候你幾歲?多大?”
“我記得好像應該是十歲左右吧,因為那年孃親說了一句話,說‘十歲了,剛剛好比灶臺高一點點,以後孃親在鍋裡做什麼,我的馨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所以我記得那年我應該是十歲,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沒有,只是感嘆那時你也才十歲而已,就敢到灶臺邊,碰著些油鹽醬醋,鍋碗瓢盆和菜刀、鍋鏟這些東西,你不擔心熱油會濺到你的手上和臉上,用菜刀的時候可能會切到手,會疼的嗎?”葉凌軒故意提高聲音問出這些問題,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略微的緊張和狂喜。他真正想說的其實應該是;‘傻丫頭,我想確認的是,你是不是就是那個滿眼星星的小丫頭!是不是那個在我人生最黑暗、最落魄的時候,照進來的一束陽光!’
“其實後來我也挺覺得挺奇怪的,為什麼那個時候我敢靠近灶臺,我敢碰過那些東西?而且我孃親做的粥,說實話真正完整看過孃親熬粥的全過程的次數應該也只有一次,因為在十歲以前孃親都不讓我靠近灶臺,嚴格來說都不讓我靠近廚房半步。每次我嘴饞,想吃孃親做的飯和糕點的時候,孃親都讓我待在房內,她做好後端了過來。”夏梓曦撇了撇嘴。“那是我第一次做吃的,不過也是因為那一次,被孃親狠狠的責罵了一通,她似乎很不高興我進廚房,很不高興我碰哪些東西。但是我能感覺到在我觸碰到那些東西並且用那些東西做出的佳餚是有靈魂的,就像是你讓我一個下午都呆在屋內做女紅,雖然是能做出來,但卻始終缺點什麼;同樣如果讓我同京中幾位名門家族中也愛打馬球的姐姐一起打馬球的話,我估計能從開始打到日落西山也不曾停歇。”
“你喜歡打馬球?!打得怎麼樣?”
“對,沒錯!我喜歡打馬球,我打得怎麼樣~~~~你覺得齊家姐姐怎麼樣?”
“齊國公家那位嫡女——齊明鈺嗎?若是她的話,那真的可謂稱得上是將門虎女!都說大將軍府人才濟濟,守衛了我朝百姓的安危;那麼齊家這位嫡女算得上是巾幗不讓鬚眉,文才武略樣樣不輸於男子。前兩年我曾來過京中,受到邀請,有幸親眼目睹了這位齊姑娘的風采,當真了不起!怎麼,你曾與她比試過?”
“何止曾經啊!我們倆打馬球較量那是經常性的了,只要她家舉辦馬球會,我都會收到她的邀請,若是她在上一場較量中輸給了我,她就一定要在下一場贏回來,而且還不許我相讓,她會覺得那樣是在羞辱她。”
“這位齊家姑娘可是將門出生,武藝了得,你不會一點點武藝,卻能贏她?”
“你不信?!哪天我們馬球場上以較高低自然就清楚了,再說了,打馬球又不是打人,這個也是有技巧的,不是武功越高馬球打得越好的。我的幾個表哥武功都是得到我的舅舅們和外祖父的相傳,武藝不會差吧!馬球卻打得不如我好。”
“你馬球打得這麼好也是你母親教得麼?”
“外祖父教我騎得馬,孃親教我打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