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已三番通訊與袁使君,有何為?有何用”
張瑜應是在這個歷史時段裡,唯一一個敢用這樣語氣這麼對待自己老師的學生了吧。
可蔡邕也沒想著訓導張瑜,他沒有想到,這袁本初為何會做出這樣的答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毛頭小子說倒,上一次是論琴,這一次是論策。
可是事實就是這般真實,真實得得讓他無法反駁。
琴聲漸聽漸弱,漸聽漸遠,直到消失那一刻,蔡邕的思緒完全地回到了那一晚,那個他剛到洛陽的晚上。那個做出最終決斷的晚上。
既然陛下說明日再做定奪,那便明日吧。
蔡邕早已身累心疲,已確定天子無礙,那其他的都是小事,不值得蔡邕去過度地勞累。
冷清的院子裡,蔡邕找到了自己的兩個寶貝,古琴與蔡琰,然而,他突然想起,他們該住何處?
自己太執著於國事,倒是忘了自己的家事了。
其他人也都各自散去,自己上那去尋得幫助?
找那群黃巾?倒不如叫蔡邕就地身亡,他誓與黃巾勢不兩立。
可自己真的沒有辦法了,苦惱苦惱。蔡邕抱起琴,用他那皺巴巴的手牽著蔡琰,聽著周邊夏蟲鳴響,難不成今夜,要伴風而眠,隨月而棲?
不說自己這聲殘敗老骨頭,讓自己寶貝女兒這般受難,蔡邕心裡哪裡願意。
正當蔡邕失落之際,耳畔竟傳來那一道熟悉的聲音。
“先生,瑜忘與先生安置居所,乃瑜之過也。”
來得正是時候,蔡邕摸摸張瑜的頭,聲線和藹,
“非是汝過。”
張瑜拜之,
“先生且隨我來。”
說罷,張瑜便走在了前頭,蔡邕蔡琰跟在其後,一言不發,耳邊依然是不絕的蟲吟,讓這個夜,不那麼冷清。
行進數十步,張瑜停在這一處房屋之前,想來這就是他所安排的住所,看起來雖小,卻給人以安全感覺。
“先生今夜,父女二人暫且屈身此處,明日瑜再為先生二人尋覓他所。”
“無礙,這處挺好,無有黃巾。”蔡邕仔細打量了四周,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張瑜帶著心中諸多決斷,勉強笑了笑,微微點頭,稱是。
蔡琰早就等累了,推門而今,絲毫不在意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
“時候不早,小瑜也快些休憩去吧。”
“先生且慢,瑜有三惑,欲問先生。”
這孩子,剛剛人齊時候為何不問,偏要在這時來問我?
蔡邕不好拒絕,側耳傾聽,小張瑜到底有何惑?
張瑜想了好一會,欲言又止,止而又言,
“其一,先生觀陳宮此人,如何?”
“其二,先生觀呂布此人,如何?”
“其三,先生觀瑜,如何?”
那些蟲子很心急,叫喚地很大聲,想要搶著給張瑜答案,可張瑜不聽,他只在意身前這位老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