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徒知曉這位老友是為他好,沒多說什麼,似嘲笑地說“你的琴太難懂了,不聽。”
“怎會,前些日子還遇到一個孩童,說琴好懂的很,還硬生生把我說服了!”
“還有這種事,這可不像你蔡郎中的倔脾氣啊。”
“改天我就把那小子帶過來你瞧瞧。省的你不信!”
。。。
寒風掃過皇宮的老梧桐,只剩禿枝在寒風裡舞動,發出的聲響,與各位臣子的聲音混在一起,消失在風裡。
只盼來年春暖花開,綠葉重發,重見老樹輝煌。
卻不知,老樹,根基已斷,欲發新葉,確是不可能了。
。。。
洛城之外,星月之下,二男子舉杯而飲,往西眺望東都。
一男子身長七尺,細眼長鬚,姿貌雖短,然神明英發。
他姓夏侯,也姓曹,名操,字孟德。
一男子身長貌偉,行步有威,眼神飄然,擁世家之儀。
他姓袁,名紹,字本初。
如果張瑜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脫口而出那句千古流傳的詩。
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
“孟德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不過,本初兄,你我自幼相識,講這些客套話,可不像你,不像你我。該說什麼就說吧,省的浪費這月色,浪費這美酒。”
“孟德兄弟還是這般直接,那我也就直言了。”
袁紹一口飲盡杯中物,整理了一下衣襟,問,“孟德為何討董?以何討董?如何討董?”
“董卓欺天罔地,滅國弒君;穢亂宮禁,殘害生靈;狼戾不仁,罪惡充積!奉天子詔,大集義兵,勢必伐董!此為討董之由,本初以為如何?”
袁紹端起不知何時加滿的酒杯,“善!興義兵而討國賊!忠也!義也!可敬酒”言罷,杯酒空。
“操以忠義之名,匯天下名士於賬下,夏侯惇夏侯淵皆當世猛將,曹仁曹洪均為良才,賬下兵馬,皆為精銳。況我只是一方,天下各鎮軍隊,皆是我的兄弟戰友,特別是你,本初兄,你當為討董第一軍!此為討董之依仗!本初以為如何?”
“善!集天下之力,滅不義之賊!可敬酒!”杯酒再空。
“至於如何討董,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不過我就一句話,當初在洛陽行刺董賊的時候,所奉行的話,正義之舉,總有回報。以正道統兵,必將戰無不勝!”
“善!有孟德之言,某心中大定!可敬酒!”杯酒三空。“只是孟德,這天下軍馬,總要有一個統領。。。”
“早和你說了,不要扯那麼多沒用的,直接說不就完了,天下軍隊雖多,最有戰力,信望的,當屬本初兄!本初兄為統帥,某必然支援!”
“孟德兄當真性情中人,若我為帥,孟德之智為我最大依仗!”
孟德訕笑,舉頭望天空,月明星稀,寒風越過山坡,吹起兩人的衣裳。
“本初兄,回去吧,起風了,莫要受寒!”
“孟德兄請。”
“請。”
兩人一前一後,踱步返回軍營。
月光下的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就像他們兩個人的志向,一樣很長,很遠,絲毫不受這寒風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