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雖然很客氣,可威脅的意味卻是明明白白的。
脾氣最暴的小陶忍不了這個,髒字兒直接就蹦出來了。
“操!這滬海是你們老闆的,這麼霸道?我還就不信這邪了!”
然而那姑娘卻只是輕蔑的看他一眼,繼續說道。
“這種地方,不好說髒話的。我如實轉述,就是怕傷了和氣。信與不信,悉聽尊便。”
眼瞅著要有點針尖對麥芒了,寧衛民趕緊拉了又被臊著的小陶一把。
不管怎麼說,一個男人大堂廣眾之下和女人鬥嘴都不是事。
何況此時又是人在屋簷下,對方到底什麼意思還沒搞清,氣氛不好搞得太僵。
“既然盛情難卻,那我們就客隨主便了。”
寧衛民不再矯情,給了姑娘答覆。
跟著這才囑咐小陶。
“小陶啊,你留下,好好看家。”
“寧哥,你和三哥還真去啊?這不知底細的……”小陶不禁有點擔心。
“沒關係。你就安心等著吧。”寧衛民一笑,“沒聽人家說了嗎?這個地方文明,連髒話都不好說的,那明火執仗,強買強賣的事兒就更不會有。何況難得遇到這麼大方的人,就是談不成,也要包咱們這幾天的開銷,還送機票。這總不會是什麼癟三和混混。”
寧衛民這話還是有點還擊力道的,那姑娘的神色登時就有點不自然了。
不過說真的,寧衛民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坦白講,身在異地,他對人身安全的顧慮最大。
怕就怕那種撲上來直接就乾的莽夫。
跟不講理的渾蛋,他的本事全無發揮的餘地,不可控性太大了。
就憑有個閃失意外,哪怕他就是想舍財保命,也不能求。
但願意講道理的就不一樣了,大多數人不外乎是想錢上佔便宜。
那麼跟聰明人周旋的餘地是肯定有的。
所以開始雖然嚇了一跳,腿還不爭氣的哆嗦了兩下。
可當對方盡顯“海派”作風之後,寧衛民反而不怎麼擔心了。
現在的他更多的還是好奇,而且多少有了點期待。
因為大多數滬海人,都給人以斤斤計較的感覺。
很少有出口就這麼大方的滬海人,要是不吹牛,真大方,弄不好還真能談成筆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