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確實不貴,可你想過沒有,你是系列電影,你能隨時想用這場地就能隨時用嗎?以後怎麼辦?你電影裡的角色總不能老搬家吧?”
陳培斯瞄了眼宮海濱,還沒真正明白過來,“那……那也只能到時候再說了,眼下誰拍電影都是這樣……”
“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問問他們院子賣不賣,如果賣的話,我個人出錢買下來。要是他們不願意,那你就抽空選個能買下來的院子,下一部再拍,咱就換地了。我也包場電,而且永遠免費給你拍攝。”
嚯!
瞧這豪言壯語啊!
陳培斯和宮海濱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們怎也想不通,寧衛民為什麼要舍這麼大本兒,錢多燒的?
寧衛民卻說,是打算和陳培斯長期合作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吧,陳培斯和宮海濱至此,是真的肅然起敬。
這天晚上再走的時候,陳培斯和宮海濱都是喝得小臉紅撲撲的,吃的美滋滋的。
他們誰也沒好意思讓寧衛民送,都騎著腳踏車往家結伴同行。
路上自然是聊起了今天的奇遇。
“海濱,太謝謝了啊。你這幫我介紹的不是財主,是財神爺啊。幫我解決的不是一部片子啊,很可能我以後都不愁資金了。”
“是啊。我都沒想到寧衛民這麼夠意思。這小子如今是真不把錢當事,什麼啊,就給四十萬,也太大手大腳了。”
“人家那是懂藝術,懂喜劇。”
“行了吧你,就跟沒見過錢似的。這就讓人砸暈了。哎,說正經的,這事成了。回頭你怎麼謝我啊?”
“我……我不是謝過你了嗎?我都說多少次了。”
“啊?就是口頭的。你可真行。”
“要不你也來劇組,我給你安排個角色。”
“這就是你謝我啊?我怎麼覺著你是想不花錢,又琢磨佔我便宜呢。”
“那你說怎麼辦?”
“請頓飯,不過分吧?”
“那……行吧,改天我們家,炸醬麵……”
“什麼什麼?就這個?你不剛才還跟寧衛民說隨便挑地兒嗎?怎麼到我這兒就炸醬麵了?你也太會看人下菜碟兒了吧。你可得了四十萬啊。”
“別這麼說啊,真不是那麼回事。四十萬那是劇組的,公是公私是私。再說了,我倒是想請呢,我兜裡也得有現錢啊。不瞞你說,我就帶了十塊錢,是知道人家肯定不會讓我掏錢才吹牛的。這不,人家請咱法國大菜。不比我請客強?”
“那……那人家要萬一當真了哪?你這麼大一明星,好意思的嗎?”
“不是還有你呢嘛。”
“嘿,你個陳小二,你也太壞了。”
“得了,哥們兒,咱該分手了,你往這邊去,我往這邊去。炸醬麵啊,我真不打馬虎眼,絕對管夠!電話聯絡啊,拜拜了您呢……”
隨著一個敬禮,陳培斯一擰把,騎著腳踏車往右一拐。
宮海濱只覺得好氣又好笑,看著背影,嘴上忍不住追罵。
“你小子真行!難怪朱時茂說你摳呢,難怪你能演《吃麵條》呢,你小子是真有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