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從人情角度來說,寧衛民已經幫她搞了兩首好歌了。
不出意外,今年憑藉《摘金奇緣》的主題歌《川流不息》又會蟬聯日本有限放送大賞的桂冠,達成史無前例的四連冠王者。
就連日本的國寶級歌手美空雲雀都跟金牛宮聯絡,表示非常喜歡這首《川流不息》,想進行翻唱並收錄在其個人專輯裡。
由此可知這首歌的質量。
那麼鄧麗君又怎好意思再跟老闆娘爭搶?
所以就是再喜歡,這一次她這個亞洲歌后也只能乖乖退讓了。
哎,沒轍,誰讓人家有個好丈夫呢?
即使她是亞洲歌后,也拼不過啊……
總之,轟轟烈烈的熱鬧了一場,除了鄧麗君多少又勾起了恨嫁情愫之外,人盡皆歡。
到歡迎宴會臨近尾聲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了。
這個時候,不少客人已經紛紛告辭離場。
松本慶子也因為有身孕的緣故,由同樣不願意熬夜的鄧麗君和麥靈芝送回去休息了。
不過寧衛民可仍舊沒法脫身,他仍然被許多人圍繞著。
這不但是因為阿蘭·德龍不肯放他走,還想跟他聊聊法國這邊的重要的事務。
更是因為還有許多人一直等到這個時候,才能有機會來跟他表達自己的訴求。
與他談論一些他們認為很重要的事情。
實際上,這個時候的寧衛民反而沒了輕鬆感。
儘管已經感到相當疲倦,卻不能不強打起精神來應付著一些他沒辦法拒絕和敷衍的客人。
即便是不能深入討論合作的問題,起碼也得先給這些人吃個定心丸才是。
就像映歐嘉納的總經理,此時就急於想知道寧衛民這次來戛納對於電影版權交易的訴求。
他很想介紹一個義大利電影公司的老闆給寧衛民,最好能像上次一樣,讓寧衛民買走這家公司的片庫。
沒辦法啊,因為市場的規模太小,歐洲看似百花齊放的電影業至今一直在走下坡路。
大製作的商業電影拍不起,歐洲電影界所擅長的政治驚悚片又已經衰落。
現在的歐洲電影被日益崛起的好萊塢打的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就像經歷過新浪潮的日本電影一樣,變得越來越沒有特色,製作成本持續萎縮。
最後就變成了想掙錢,同樣只能從倫理B級片下手,靠愛情動作元素吸引觀眾。
然而錄影機的發明又給了這種電影重重一擊。
既然可以在家裡看尺度更大的電影,誰又會再迷戀電影院裡那些打擦邊球的倫理B級片呢?
畢竟豔而不俗,色而不淫的好片子太少了。
大家都集中在一種型別片上撈錢,大部分拍出來的都是些俗不可耐賣大腿的流水線作品。
所以寧衛民這樣的大買家就成了幾乎所有歐洲電影公司最渴望的救星。
要是真能把片庫賣給他,至少夠一家電影公司過上好幾年好日子的,什麼經濟問題都解決。
“總經理先生,我現在不能對你做出什麼具體的承諾。但我願意抽時間和你的朋友見見面。我是說,反正戛納電影節有兩週左右的時間呢。如果你的朋友最近有時間的話,我們大可以在戛納碰面,坐在一起好好談談此事。”
這話果然有效降低了總經理先生的焦慮,他那憂慮的臉頓時獲得了放鬆。
“謝謝,寧先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相信我,他很有誠意,一定會給你個好價格的。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話,我認為四天之後的上午是個合適的見面時間。可以嗎?”
“當然,我的朋友。我們甚至可以在一起共進午餐。不瞞你說,我這次可是帶來了好幾部電影呢。如果你還同意以院線票房分成的方式繼續我們的合作,到時候,我讓你先挑這些片子。”
“行,”總經理說,“到時候我們好好談談。”
話雖這麼說,但他的聲音裡卻流露出了一丁點兒猶豫不決的樣子。
很顯然,他把寧衛民的話當成了附屬條件。
寧衛民懂得他的心思,笑了一下,說,“不要擔心,這不是什麼強制性的要求,你可以拒絕的。我知道上次《李香蘭》的票房情況其實很一般。但那因為是歷史文化的天然隔閡造成的。但這次不一樣。我保證,這次和我做交易,你們映歐嘉納絕對不會在錢上吃虧的。這次我帶來的電影,商業元素都很亮眼,除了獲得戛納數個提名的《摘金奇緣》之外,還有講述人鬼相愛的《倩女幽魂》,功夫電影《中華英雄》,以及一部由日本松竹映畫公司以動物為主角拍攝的電影《忠犬八公物語》。我保證你會發現這些電影裡,都有讓你滿意的賣點。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甚至可以籤個保底的對賭協議,如果這四部電影,最終票房導致你們虧本,沒有賺到錢的話,我來承擔一切損失。但如果票房超預期,那我就要多分利潤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