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阿民!”
不多時,松本慶子走了出來,作為女人,她比起大多數捯飭自己完全沒有時間概念的同類,要言而有信多了,而且技術也相當老道。
她化了淡妝,看起來比平時更加俏麗了三分,原本就很好的面板顯得更加細膩。
身上穿了一套白色的洋服,束腰、到膝的套裙,以及拎了一個白色的棉織手包。
看起來簡潔又端莊。
白色在曰本有高貴以及純潔的含義,很適合出席婚禮酒宴。
看著松本慶子的眼神,寧衛民完全不用她開口詢問,就由衷稱讚道。
“很漂亮。真是太美麗了!”
這次沒有過分的言辭玩笑,寧衛民很分得清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他的態度因此顯得真誠,讓松本慶子大感安心和滿意。
不過到這一步,還是不能說走就走,因為還有最後一件事——得帶上禮金呢。
日本人結婚在這點上和華夏文化一脈相承,都得收份子錢。
只不過日本叫法是“御祝儀”,而且包裝顏色也和我們不一樣罷了。
寧衛民眼瞅著松本慶子拿來兩個精緻的素色信封,然後在上面寫了“御結婚御祝”的字樣,這就是所謂的“儀金袋”了。
說實話,這種顏色,作為華夏人看了八成會覺得心裡發堵。
不像辦喜事的,到像是白事。
不過好就好在還要扎綵帶的。
眼瞅著慶子剪了兩條金色的緞帶,搭配著信封的顏色,寧衛民才終於覺得有點吉祥喜慶的樣子了。
不過接著他抽出了信封裡面的鈔票看了看,發現每個信封居然只有十萬円。
便又忍不住好奇地問起,“怎麼這麼少?會不會讓別人說我們太吝嗇?”
當然,這倒不是說寧衛民上趕著,非要當冤大頭。
關鍵是他給谷口主任的兒子谷口辛佑在年前發一回年終獎都五十萬円。
年前給香川凜子甚至發了二百萬円。
畢竟如今的日本社會,特別是東京,現在就是這麼個浮華的環境,大家的收入普遍都高。
就連便利店打零工的學生,每月都有二十幾萬円的勞動報酬。
一般公司的正式社員工資多數薪金只是三四十萬,但如果加上一百多萬円的交通費、招待費各種補貼和福利,就不少了,屬於變相高薪。
相當於每月的個人開銷是公司負擔的,自己的工資可以完全交給家庭。
所以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寧衛民自然就覺得有點拿不出手了。
說句不好聽的,這二十萬円,在他心裡,目前也就夠一個人在赤霞俱樂部,勉強喝一頓小酒的。
因為一坐下座位費就要先收十萬円呢,剩下十萬円買一瓶普通威士忌也就是勉強,根本不算什麼。
然而他卻沒想到,日本社會的禮金居然是有統一標準的。
據慶子為他解說,說為了大家不至於因為人情往來煩惱,也因為牽扯到贈與稅的問題。
日本社會其實在送禮金方面,也是有一個“市場價”的,幾乎人人都在遵守。
而且根據各種遠近不一的人際關係,禮金多少,析分得也很清晰。
比如結婚這種事,提前恭賀不去喜宴可以減半。
如果按正常來說的話,普通朋友應該送五千到一萬日元。
同事的話,一萬到兩萬日元就可以。
無論下屬還是上司,有隸屬關係的,是兩萬到三萬日元。
公司客戶通常會給三萬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