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著,根本不容瞪目結舌的年京再說什麼,哈德門自己推門就又回餐廳裡面去了。
流氓的世界當然也有流氓世界的規矩,為避免沒必要的干戈和誤傷,流氓也講究“盤道”。
沒有人上去就直接喊打喊殺的,以德服人,先禮後兵是有必要的。
所以哈德門走到哪一桌跟前,先是道了一聲“打擾”。
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剛才對年京無禮的那小子肩膀,帶著點親切的口吻,很禮貌的問。
“哎哎,跟你打聽個事兒啊,你哥是馬虎子?馬青玉嗎?”
“你誰啊?”
正跟自己同桌朋友們神侃的那小子被打擾了,扭過頭來很有點不耐煩。
不過大概能叫出馬虎子大號的人真不多,這鼻子裡噴著煙兒的小子也有所收斂,沒太扎刺兒。
哈德門淡然自若地自報家門,“我跟你哥是舊相識,也是年總的朋友,我姓何,別人都叫我哈德門……”
然而儘管如此,哪怕報出了自己的匪號,可偏偏對方沒見識,並不算個真正的玩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年京慫包的模樣太深入人心,聽到哈德門自稱是年京的朋友,那小子可牛大發了,立刻就橫眉冷對,嘚瑟起來。
“得得,甭這兒套磁。操的嘞!認識我哥的人多了!我管你他媽姓什麼叫什麼呢,你就說你要幹嘛吧?”
“火氣挺旺啊,跟你哥的脾氣還真像……”哈德門笑了。
“知道就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好,那就不兜圈子了。你小子不是欠年總錢嘛,該還了吧……”
“嘿,你丫哪廟的啊!找抽呢吧!我就操……!”
這小子說完,就牛哄哄站了起來,手裡還威懾似的抓起了桌上一個啤酒瓶。
他卻沒注意到,早在剛才哈德門笑的時候,這主兒的眼睛裡就流露出了兇狠之色。
更沒料到,他這個無異於挑釁的舉動更是為自己惹來了實實在在的血光之災。
他快,哈德門比他更快。
他或許是假裝要動手,哈德門可是來真的。
沒等他那啤酒瓶舉起來,哈德門就拿起來桌上沏好茶的蓋碗,毫不遲疑砸在了這小子的面門上。
這還不算,就在那小子剛感受到了滾燙茶水的威力,捂著臉叫出一聲“啊”的時候。
哈德門搶過了他手裡的啤酒瓶,抓著他的脖領子,實實在在把那酒瓶子錘在了他的額頭上。
然而就在血琳琳的腦袋往後仰的時候,哈德門還沒鬆開,又拿起桌上的骨碟,和那小子的頭顱做了清脆一響的互動。
黑啊,下手真黑。
狠啊,手裡能抓著什麼就用什麼砸。
一般人哪兒見過這麼打人的?
總之,哈德門三連擊算是給這小子腦袋開花了,讓他知道了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而這頓快若閃電的胖揍挨完,不但這小子老實了,就這一桌兒的人都老實了。
這頓飯當然沒法吃了,其他的一男兩女全都面如土色的僵住了,身子抖得如同過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