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一副見了鬼的摸樣,圍著他俱是往後退開數步,有人差點拿捏不住手中刀劍,只得戰戰兢兢。
曲滔看了眼四周,就所有被他注視到的人都是往後一退,再看一眼房舍,不由得搖頭。
“此地民居這般殘破,這些人也是各個一臉菜色,日子定然是不好過的。”
他見所有人對自己心懷懼意,也不以為意,便道:“諸位別怕,我只是路過,晚上想借貴地歇歇腳,諸位放心便是。”
這時,一老者從眾人間走出,拄著木杖,身子佝僂的厲害,看年齡至少也是古稀,身旁還跟著個八九歲的小姑娘,也是一臉菜色,小身板看起來比不五六歲的女娃大多少。
“大人,可真是來自那九溪鎮?”老者顫巍巍的彎腰道。
曲滔身形一閃,便出現在老者面前,道:“老丈莫要如此,我名曲滔,叫名本名便是,當不得如此。”
“我的確是來自九溪鎮,趕了幾天的路,今日才碰上人家,多有打擾了。”
眾人也只是覺得眼前一花,就見他出現在村長面前,不由得又是一驚。
老者並不懼怕,反而臉上笑開了,“好說好說,曲小哥若不嫌棄,就到老漢屋裡,騰出一間房能供你歇息的。”
“多謝老丈。”曲滔道謝,自無不可。
老者讓眾人散去,所有人才稍稍鬆了口氣,而後便帶著曲滔去了一處小院。
房子低矮,兩間裡屋一個廳堂,不算大,老者和小姑娘一起收拾了另一間裡屋給他,還問他是否用過飯,若是沒吃,鍋裡還有幾口剩飯。
曲滔忙著拒絕,沒有再去麻煩這老丈。
“老丈可知,此地周遭何處再有人煙?”晚些時他問老者。
老者沉吟片刻道:“離這裡往北三十多里外,有一處盜匪老巢,就是那連山匪,這周遭百多里都被他們禍害。另外百多里外還有一處村寨,再遠的,聽說數百里外還有一個鎮子。”
“曲小哥你若是要遠行,還是避開那連山匪的好,往東再走了三四百里就能夠尋到最近的鎮子。”
曲滔又問道:“方才聽過村裡人說起那連山匪,可是有什麼說頭?”
老者嘆息一聲,道:“連山匪為禍此地十幾年了,原本還算富足的村子,年年要給那匪窩上供,現在更是敗落的不成樣子,我那可憐的兒子跟兒媳,就是被那群畜生給殺了,留下我這把老骨頭跟這丫頭兩人相依為命,苦啊。”
說道最後已是快泣不成聲。
曲滔在一旁聽著,皺著眉頭默不作聲。
說到此老者已經是涕淚橫流,“可恨我村中原本上千口子人,這些畜生年年來收人進山尋寶,一個個跟放羊似的往深山裡趕,稍有不服氣便是殺,今年來一茬,明年來一茬,這十幾年下來,村裡就剩下些老弱,青壯已是不多了。”
小姑娘依偎在老者身邊,有些怯懦的看著曲滔,他看的心酸,將背囊裡的肉乾都拿了出來,放在了小姑娘手中。
“呀,肉乾。”小姑娘歡呼一聲,顯然是饞的很,就想拿起來吃,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給老者拿了一塊。
“爺爺你吃。”
“乖囡吃吧,爺爺不餓。”老者抹了把淚,把肉乾塞到小丫頭嘴裡。
小丫頭吧唧著嘴吃的香甜,肉乾酥軟,是沈氏在曲滔走之前特意給他做的,足足半背囊。
“老丈剛才說那連山匪攆人進山尋寶,是尋的什麼寶?”曲滔問道。
老者默然,而又一嘆,“不曾有人知曉那些畜生到底要尋什麼寶,只是這人命一年年的往裡填,想來是他們還沒曾尋到,只是今年這連山匪不知什麼時候會來,到時又要帶走多少人去。”
曲滔能從其話裡聽出沉重和擔憂,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明日就會離開,並不打算在此多留。
“唉,小哥早些歇息吧。”說著便拉著小姑娘要走,後者看著那半背囊的肉乾嘴饞,顯然是還想吃。
曲滔一笑,將背囊開啟,把裡面的肉乾統統倒在一旁的桌子上,道:“吃吧,慢些吃,記得喝水別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