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騎著他的花馬來到城牆下,手持馬鞭指著城樓上的人喊道:“他孃的,我是朝廷新封的安慶總兵劉良佐,特奉皇帝聖旨,南下臨江府剿匪,哪個狗日的把城門關了,不讓老子進城歇息?”
張懋謙探出個腦袋看了一眼城外,發現城外大軍烏壓壓一大片,頓時心裡就打起了鼓。
他高聲對著城下喊道:“是劉總兵啊,卑職九江知府張懋謙,將軍既要南下剿匪,可乘船前往,何必走陸路呢?”
劉良佐一聽喊話的人是九江知府,當即破口大罵道:“你奶奶個腿的,老子帶兵打仗,怎麼行軍那是我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本帥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開城門,老子我就率兵攻城,回頭我就跟皇上說,你張懋謙不讓我的部下進城歇息,耽誤我剿匪,我看你怎麼交代!”
張懋謙一聽劉良佐要攻城,頓時嚇得腿都軟了,他慌張的問左右官吏該如何是好。
有說開城門放他們進城的,有說不能放進城,得讓他們走。
兩方人馬吵的不可開交,城下的劉良佐一看城樓上半天沒有迴音,頓時也怒了。
他大手一揮,對著身後的部下將領說:“準備攻城!”
好嘛,這剿匪還沒開始呢,劉良佐就準備先拿九江府練手了。
城樓上的眾官僚一看劉良佐玩真的,頓時也不敢再吵了,連忙開啟城門,放大軍入城。
劉良佐一入城內,他便把知府等一干官員全部抓了過來,他指著張懋謙說:“本帥奉旨南下入贛剿匪,幫的是你們江西人,我這些兄弟們出門的時候可沒帶什麼東西,這糧草輜重就得麻煩張大人了!”
張懋謙一聽臉都綠了。
他驚訝道:“什麼?要我們提供糧草?劉總兵,朝廷可沒這種規矩啊?”
劉良佐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他板著臉說:“難道你想讓我的弟兄餓著肚子打仗嗎?本帥告訴你,我這些弟兄,那可都是跟著我從李自成他們手下過來的,他們以前可是流寇出身,你今天要是不趕緊準備好糧草,我怕我也管不住他們!”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張懋謙很想破口大罵這廝無恥,但是他不敢,花馬劉的名號在江兩岸可都傳開了,這廝他還真幹得出來這種事。
張懋謙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叫手下開啟官倉放糧。
可是官倉的糧食也沒多少,才不過一千石而已,這點糧食,連給劉良佐塞牙縫都不夠。
吃晚飯的時候,劉良佐又把張懋謙叫了過來,他說:“本總部給你三天時間,你去準備糧草一萬石,餉銀兩萬兩,老子要南下剿匪,什麼時候你把糧草準備好了,本總部就什麼時候開拔!”
張懋謙聽了這數字恨不得上去一刀把這廝宰了,但是他還是不敢。
沒辦法,他只能回府想辦法湊糧食銀子,第二天一早,張懋謙便把府城周遭的所有地主鄉紳全請到了府衙,開誠佈公的說要諸位鄉紳捐糧捐錢,並且公佈的數目。
九江府的鄉紳哪裡是這麼好惹的,一聽要捐這麼多錢糧,腦袋頓時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張懋謙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把劉良佐說到壞的不能再壞了,這群鄉紳們仍然一毛不拔。
張懋謙氣的心臟病都差點出來了,他怒衝衝的說:“既然你們不願出糧,那你們自己承擔後果吧!”
張懋謙直接撂挑子不幹了,他對外宣稱得了急病,直接躲在府衙裡不出來了。
劉良佐等了兩天,一粒糧食一兩銀子都沒見到,不光糧食沒見到,連張懋謙也見不到了。
派人出去一問才知道,張懋謙居然生病了。
劉良佐頓時惱了,他陰狠的說道:“好啊,既然敢不鳥本帥,來人,傳令下去,讓弟兄們放開了搶!”
劉良佐的部下本就是流寇出身,這兩天如果不是劉良佐下了命令,他們早就開搶了。
九江府繁華之地,這幫北邊來的流寇早就饞的,流口水了,青樓裡的那些姑娘可比北邊的水嫩不知道多少倍。
現在總兵大人下令,他們也沒啥忌憚了,當天晚上,官軍就在城裡開始搶劫放火。
府城中的二十七戶大戶盡數被搶,被殺者足有三百多人。
搶劫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搶完府城之後,亂兵們覺得還不過癮,又把目光投向了周遭的幾個鎮子。
亂兵四下而出,把九江府周遭數十鄉鎮全部洗劫一空,無論百姓還是富戶,只要大軍一過,人畜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