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禽獸啊這種人。”旁邊的白念恨恨道。
“那可不,我還聽說啊,他們班的班費其實就是王子博偷的,只是沒證據罷了,沒人能拿他們怎麼辦。”楊子七嘆息道:“周仁旭是真可憐,他們班沒一個人敢幫他說話,上個月他就被打進醫院兩次。”
顧晨夕沒有說話,低頭沉思。
白念問道:“那他家裡人呢?沒人管?”
楊子七無奈的搖搖頭,“周仁旭就一個奶奶還尚在人世,七十多的高齡了,連走路都杵著拐,怎麼管?可能現在她還不知道周仁旭遭遇的這些事呢。”
說完,楊子七朝白念使著眼色。
白念心領神會,正欲開口便被顧晨夕打斷。
“別費勁了,我是不會幫他的。”顧晨夕淡淡道,拿起書看了起來。
“一個人如果自己不想站起來,那麼誰幫都沒用。”顧晨夕說。
“七哥,你怎麼不幫幫周仁旭?”白念看著楊子七問道。
“我發誓不打架的,而且我家裡可沒什麼通天的關係,想管也管不下來啊。”
楊子七笑笑,“你以為誰都像顧晨夕那樣有個暴躁老姐啊,動不動就大鬧辦公室,連校長都不帶正眼瞧的。”
“確實,確實。”白念笑著附和道。
顧晨夕無奈抬起頭,“你兩夠了啊,我看書呢,滾滾滾。”
……
不知過了多久,周仁旭抬起頭來,瞳孔佈滿血絲。
他顫抖著站起身,撿起掉落在一旁的眼鏡。
他看著沒有了鏡片的眼鏡,雙手不住顫抖。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自己像坨垃圾一樣被人隨意的蹂躪,丟棄。
憑什麼?憑什麼?
為什麼自己要受到這樣的欺負?為什麼?
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哪裡做錯了?
我不懂,誰能告訴我?
周仁旭摸著自己的胸口,心臟在砰砰跳動。
他站在洗手檯前,看著鏡子中如一坨狗屎般的自己,他很想笑。
他把水開到最大,狠狠衝著自己的頭。
“如果你連舉拳反抗的勇氣都沒有,認了再牛逼的老大,最終還是逃避不了被欺負的命運……”
他突然想起顧晨夕的這句話,他看著自己的拳頭。
對啊,我連舉拳反抗的勇氣都沒有,我真是廢物啊。
周仁旭笑著,一頭撞向了鏡子。
隨著咔嚓一聲,鏡子支離破碎。
鮮血緩緩從他額頭流下,他看著破碎鏡子中扭曲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從此以後不是了。”他輕聲說,摘下了眼鏡。
世界一片模糊,可在他的心裡卻是那麼的清晰,從未有過的清晰。
這一日,少年終於鼓起勇氣舉起拳頭,打向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