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智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是個那麼完美的人。
“宮小路啊,你瞧我這人還不錯吧?”宗智聯將吳喆的宣傳內容文柬放下,笑著對世子說道。
世子正在看其他的文柬,聽了宗智聯的話不禁一愣。呆了半晌,她(他)竟也說不出話來。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宗智聯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歧義,不禁有點尷尬。
世子這才稍微安心。聽聞不少貴族都有飼養孌童的嗜好,這個宗智聯應該不是那種人。
吳喆卻走進帳來,笑道:“哈哈,我聽到了、聽到了。宮小路大美女,你快說說對宗智聯印象如何?”
世子瞪了吳喆一眼:“天下已經夠亂的了,你還在這裡添上一把柴火。”
“男歡女愛人生大事,有啥不能說的?”吳喆過去拍了拍世子的肩頭:“我說美女啊,有男人追你,你就是不願意也要表個態啊。”
世子更加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兒不說話了。
“看到沒?這就叫嬌嗔。”吳喆指著世子對宗智聯道:“她沒有對你說你是個好人,不曾發出好人卡,就說明你有戲。”
“那我就會繼續努力的。”宗智聯爽朗一笑。
世子狠狠瞪了宗智聯一眼:“你是有繼承晉國大統打算的人,怎麼還這麼跟她一樣不著調。”
宗智聯卻嬉笑道:“她可是你的軍師兼參軍,你還好意思說她不著調?”
世子一時語塞,憋了一口氣問吳喆道:“你是個懶人,這麼晚跑過來不是單單為了看我熱鬧、開我玩笑的吧?”
吳喆方才收斂起玩笑之意。
這是進入晉國第二日入夜前。吳喆專門來找宗智聯和世子,打算商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靠近齊都後要如何做?
這直接影響到晉王會不會死……
吳喆將自己的問話一提,宗智聯也笑容頓收。
他沉吟了半晌。
“晉王的安危……看他自己的命硬不硬了。”宗智聯一開口,吳喆和世子都聽出父子兩個關係可謂不睦到了何等地步。
連聲父王、或者是爹都不叫。
宗智聯的確是從小沒有得到過什麼父愛。這位父王可不是因為什麼國事繁忙無暇多顧子女,而是根本就沒把他看在眼裡過。
宗智聯只是名義上的晉國王室之一,但沒有封號,便算不得嫡系,在政治上一點地位都沒有。
這都好說,至少按照王室血脈奉養的制度,宗智聯母子兩個衣食無憂。可是,宗智聯最不滿的是父王對母親當真的是半點感情也無,自己只是一個酒後亂性的產物。
他甚至都不用懷疑就可以推斷:若非不願意擔上弒殺親子的惡名,晉王絕對是樂意幹掉他們母子兩個的。
事實也是如此。晉王對與自己和正規妃子們生的已經算是親近了,竟然也在武國逼殺幾十位嫡子時,包括襁褓之中的幼子幼孫,仍舊緊閉宮門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他連傷心的反應都欠奉,乃至於不收殮子嗣的頭顱。
只要自己安全不管兒孫死活,由此可見,晉王薄情寡性到何種地步。
在晉國受夠了十來年庶子身份的宗智聯,對晉王又能有什麼好感情?
“明白了。”世子點頭:“那麼我們就緩緩進兵。”
緩緩進兵,這就是留足了武國人攻陷晉王宮的時間。
“晉王死不了。”宗智聯搖搖頭:“其實或緩或急,他都會是王宮攻陷後活著的最後一個。非常可能的一點,他還會以晉國的歷年國庫秘寶來求活命。”
晉國雖然多年失治國力不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畢竟也是老牌諸侯國了,自然有很大的財富積累。晉王以此來換取活命的機會,就看擒拿他的將領是否有心殺他。
“你倒是比較瞭解他。”世子嘆了一聲。
宗智聯嘆了一口氣:“恨一個人,就是因為了解他。”
“……”世子想到了一點想說出來,卻覺得未免交淺言深所以有點猶豫,但最後還是毅然開口:“不止如此,是因為你愛過他,所以才會恨他。”
吳喆在旁邊聽得打了一個哆嗦。
可是宗智聯聽了,卻苦笑了一聲:“真乃知己啊。若是早個十年,我還真的會希望獲得父愛。但經歷的事情多了,看他的表現多了,就知道,晉王只是愛自己,從來不愛別人。他最寵胖兒子,就因為像極了他自己。”
“因為不能給予愛,所以才會激起恨。”世子喟然長嘆。
“相愛相殺嗎?那是你們兩個好不好?”在旁邊冷得受不了的吳喆趕忙插話道:“宮小路大美女啊,我發現你現在的模樣,儼然就是一位大才女嘛。說的話咋就那麼有哲理?”
世子頓時臉紅。蕭若瑤似乎說的不錯,好像自己女裝後,連心思都纖細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