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寬是一個賊。
人如其名,自小喜歡爬上爬下,反而造就了他成為樑上君子的天賦。
六歲那年他在家門口玩鬧時,遇了一位竊賊界老者高手。
老者見他根骨不錯,便一時興起帶了去。
由於盜賊一族的習慣,竊賊老者沒有與梁寬家中知會。他家裡人竟以為梁寬是被拐子拐了去。
十五歲學藝歸來,家中已經變故頗大。
父親早亡,母親病弱也已去世。一位姐姐遠嫁他鄉,只有一位哥哥梁暢在家中靠著三畝地過活。
梁寬本要相認,但尋到家門口卻發現門戶禁閉。
問了一下,不想這位哥哥竟已打死了人,被落牢收監。
本打算花銀子打官司,但梁寬稍走訪鄰里街坊,竟全都親眼見到他殺人,只怕案子絕無僥倖可能。
折騰了一天,梁寬打聽到哥哥已被初判問斬,只等稟了上級官衙核准後就要押往齊都打入死牢,便於秋後問斬。
梁寬頓時急了,跺著腳想要救哥哥出來。
可他學藝多年,雖然與那竊賊界老者學了武技有所小成,達到了三星玄氣巔峰。但技能並不擅於戰鬥等內容,而更偏於小偷小摸的悄無聲息。
那縣衙守備也不是白給的,若是幾個捕快纏上,帶著哥哥只怕難走。
梁寬想了許久,決定來個守備旁引的法子,便趁夜色將一張要盜竊縣庫的紙頭射往縣衙大門。
只待初十晚上,那些捕快多聚集於縣衙庫房,自己好找機會潛入看守變得薄弱的縣牢內,救出自己的親哥哥。
初十到了,梁寬自上午便即飽睡,至天擦黑換上了夜行衣,在縣衙附近遠遠盯著。
果然,捕快們都去了縣衙戒備。縣牢只剩下了兩個老弱看守。
成了!他們果然中了調虎離山計!梁寬心中大喜,待時至三更,悄然溜進了縣牢。
“好輕鬆!”梁寬悄無聲息地就靠近了看守,在他乾瘦的後頸上一擊,便已打昏了。
他快速換上了看守的服飾,徑自進入了牢道內。
惡臭難聞的牢犯氣息撲鼻而來。
他很快又打暈了另一個正在打盹兒的看守,接著手舉微弱的燭火,快速地在牢道內走了幾個來回。
梁寬叫不準哪個犯人是自己親哥哥……
這個年代可沒有犯人的人身保障。特別是梁暢,這種沒有了其他親戚的單身漢,無多餘銀子伺候衙役、看守,結果只會被打的很慘。
而且每個犯人都是牢衣在身,遍身汙穢、蓬頭垢面,幾乎是一個模子。再者他們兄弟又是青春期成長階段的多年未見,自然更加難辨。
牢道內五間牢房,押了七八個犯人。
夜色已深,他們大多都已經趴在稻草上睡了。
有兩三個濛濛呼呼地看見有人舉著燈盞走來走去,也不以為意。
梁寬生怕時久生變,只得小聲叫道:“哥哥……暢子哥……暢子哥……”
“鬼叫什麼……”有犯人不樂意地哼了兩聲。
叫了[暢子哥]足有十來聲,突然靠裡的一間牢房,單獨關押一人的那個牢內,犯人呼嚕一下坐起來,連滾帶爬地奔到了門邊,隔著牢柵難以置信地叫道:“寬子?大眼兒寬子?”
這犯人顯然極為激動,竟撲跌著撞在了牢柵上撞出好大聲響。
而且他呼喚的聲音嘶啞難聽,顯然近日飽受折磨,竟導致內火上攻壞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