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陳準心中也很清楚,雖然弘治有些不待見明中信,但卻不是針對的他本人,而是這種感情比較複雜。
之前弘治知曉明中信在京師那般折騰之時,還有些高興,只因為,在他想來,京師居然來了這般有趣的人,還如此有才,自然是表明大明人傑地靈,才出了這般人才,還是在他的治下出現的,這是對自己政績的肯定啊,他豈能不高興!
這些,陳準是從之前弘治的反應看出來的,只因為,之前弘治暗中吩咐過他,讓東廠派人護衛明中信,深怕他被京師那些龐然大物吞下去,陳準作為弘治的貼身之人,自然心領神會,陛下這是動心了,想要在適當的時候將明中信收入囊中。
而東廠也在暗中為明家消除了一些有惡意的勢力的隱患。這也是那些勢力不敢出手的一個原因。
然而,一切都在弘治知曉明中信有可能是陸先生的弟子之後變了,弘治立刻將之前的命令收回,只是讓東廠密切關注即可,至於暗中清除行動,卻是要求停止了,只是讓他們靜觀其變。
陳準立刻領會,這是要看情況再定啊!
弘治卻是下令,務必要將明中信與陸先生的關係摸清楚,但自己讓屬下多方查探,卻也得到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根本就不準,回報之後,陛下沒說什麼,只是讓他們關注明中信即可。
但在得知,太子居然與明中信走得很近之下,弘治沉默良久,居然令他們再渡護衛明家,當然,程度不同,只是要確保太子不受明家牽連的程度。
那一日,他獲知陛下居然要讓明中信作太子伴讀之時,差點心都要跳出來了,他左思右想,隱約理解了陛下的用意,陛下可能是想,那明中信雖然是一根刺,但卻也極其有用,更何況他還如此有才,如果將明中信放到眼下,他也可以更加細緻地觀察於他,如果有機會,將明中信爭取過來,就像當年牟斌一般,那定然是極爽的!
只因為,不只陛下知曉,陳準也知曉,陸先生的才學那可是冠絕朝野的,他培養出來的明中信居然在一來京師就大放異彩,還立下了如許多的功勞,如果能夠將其收為已用,相信太子今後能夠省很多事,另外還能再打擊一輪陸先生,何樂而不為呢?!
這,也是劉健等輔臣們考慮的事,畢竟,那一個老奸臣滑的大臣,豈能不瞭解陛下的心思,所以,他們才沒有反對陛下直接下令明中信為太子伴讀的!
再加上太子的力保,陛下更得考慮,所以才頂住了大臣們的進誎,靜觀一段時日。
而這些時日,更是獲知,陸先生居然來到了京師,而且是住在了明宅,卻並不露面。
這下,陛下更是坐臥不安了,但卻再也沒有下達任何命令,只是令他們原地待命即可。
他理解,現在的陛下心緒不寧,畢竟,陸先生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一聽到陸先生近在咫尺,他的情感變得極其複雜,既想去見見,看陸先生如今究竟變成了什麼模樣,又想著,見了陸先生又要如何面對他呢?相信這種近退兩難的情緒令他失矩不已。
相應地,對明中信的感覺也是變了又變。
此番讓明中信負責找出襲擊他的暗中勢力,相信也是想考驗一下明中信,順便探查一下,陸先生究竟與這明中信是何關係,會不會為了明中信出手,畢竟,在他想來,如果陸先生出手,這股勢力必然會無可遁形,當年的印象太深刻了!已經深入了骨髓之中!
當然,這些猜測他只能留在心中,而無法宣之於口,唯有低聲應諾。
“下去吧!”弘治擺擺手。
陳準知曉此時的陛下心緒激盪,不想讓自己看出來,唯有應是而退,辦差去也!
“陛下,您終究無法完全放下啊!”一個聲音嘆息道。
弘治面泛苦笑,“你難道就能放下了?!”
那個聲音沉默無語,予以了預設。
繼而,大殿之中陷入了沉寂。
“颯兒,咱們是否該行動了呢?”
京師西市不遠處一座府邸,蕭知府望著面前穩坐的蕭颯沉聲問道。
蕭颯抬頭看了一眼父親,緩緩搖頭,“現在各方勢力皆在注視著明家,如果此時動手,不只是有暴露的危險,甚至有可能遭至群起而攻之,不是好時機啊!”
“難道就任由那明中信這般囂張,長此以往,只怕明家就在京師穩穩立足了,到時,豈不是更難對付?”蕭知府皺眉不已。
“放心,有人比我們急!”蕭颯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