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唐願西小心翼翼的扶著被打的傷痕累累的趙君懷,急急的喚著他的名字。
唐願西的聲音壓的很低,眼神戒備的四處看了好幾圈,最後還是落到了趙君懷的臉上。
透過縫隙裡的一點光線,唐願西看著趙君懷臉上和身上的傷,趙君懷呼吸微弱,無聲無息的躺在她的懷裡。
印象中,他們認識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
可此刻,唐願西寧願他還是那個愛鬧愛笑,廢話連篇的趙君懷。
唐願西眼睛裡的擔憂越來越濃,"趙君懷,你醒醒,你快醒醒……"
她的聲音都微微有些發抖,她扶著趙君懷後背的手掌上一片粘稠,即使看不清,她也知道,那是趙君懷流的血。
她甚至不敢仔細去看,趙君懷到底傷成了什麼樣子。
趙君懷還是沒動靜。
唐願西心跳的厲害,看著了無生息的趙君懷,她似乎能感覺到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趙君懷,你還是不是人,你死了一了百了,我一個人可怎麼辦!"唐願西病急亂投醫,也顧不上會不會真的弄死趙君懷,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臉捏鼻子,"你丫的把我害成這樣,你就是做了鬼,你也得保佑我平安無事……"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唐願西正喋喋不休的數落著他,趙君懷氣若游絲的聲音輕輕響起來,眼睛也慢慢的睜開了。
"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麼咒我!"趙君懷剛剛暈死了過去,不知道怎麼的又突然有了意識,迷迷糊糊中就聽到唐願西在不停的唸叨著,嘴裡就沒一句好話,全都是罵他的。
趙君懷忍不住在想,他一定是被她活活氣醒的。
"你醒啦!"唐願西驚出聲來,眼中一熱,竟差點落了淚。
她連忙抽出一隻手,手忙腳亂的擦著眼。
她慌亂的動作全被趙君懷看在眼裡,他甚至不敢相信,唐願西居然哭了。
她,居然為他哭了。
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趙君懷望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微微失了神。
她的手上沾到了他的血,又混著眼淚,全都被她抹到了臉上。
整個人是又狼狽,又可愛。
"別哭了,我還沒死呢,別一副就快當寡婦的模樣!"趙君懷勉力的笑了笑,依舊是她熟悉的油腔滑調和嬉皮笑臉。
唐願西硬忍住眼睛裡的酸澀,"果然啊,禍害遺千年。"
之前,她親眼看到趙君懷被一腳踢飛到牆上,如同一灘爛泥一樣倒了下來,然後整個人就沒了聲息……
她嚇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還好,他還活著……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軸?"唐願西知道他遭了好幾日的毒打,身上早就是遍體鱗傷了,她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坐起來。
趙君懷渾身使不上一點的力氣,整個人全身的重量全都壓在了唐願西的身上,她吃重,卻還是咬著牙,硬是將他扶起來,然後讓他靠著牆坐下。
這間地下室裡什麼禦寒的物件都沒有,冬日的寒氣又重,唐願西怕趙君懷再受了涼,雙手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幾塊乾爽的紙板,讓他墊著坐下。
"我又怎麼了?"趙君懷覺得很委屈。
他都傷成這樣了,她還在說他不好。
唐願西也席地而坐,順便扶著他,以免他支撐不住摔倒,"那人要你老爸電話,你給他不就行了,非要嘴犟。你說你都落到他手裡了,你還非得和人家對著幹,那能有什麼好果子吃,這不,被人當球踢飛了吧?"
唐願西一直信奉一句話,好漢不吃眼前虧。
很可惜,趙君懷不但不是個好漢,還是個倒黴催的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