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程煙花和沈銘一起回來,她還以為他們在一起了,可現在看來,這位顧先生才是煙花真正的男朋友。
對呀,如果不是男朋友,怎麼會那麼匆忙的趕過來,又鼎力幫了這麼多的忙?
老陳今天能熬過這一關,真的是感謝煙花了。
顧承軒覺得程煙花臉色很不好,輕聲道:「我先送你去休息吧,醫院這邊你別擔心,我會派人看著的。」
程煙花想拒絕,蔡阿姨忙道:「煙花,你就聽顧先生的吧,要不等你陳叔叔醒了,又該怪我了。」
程煙花也感覺有些頭暈,不想讓蔡阿姨擔心,只得道:「阿姨,那我先走,陳叔叔醒了,您可要立刻通知我。」她還是不放心的叮囑。
蔡阿姨連連點頭。
沈銘父親也來電,詢問情況,電話掛了以後,蔡阿姨讓他回家休息,等稍晚些時候再過來。
沈銘折騰了一天一夜,身體也累,就沒推脫,說稍晚時候和父母一起過來看陳叔叔。
蔡阿姨拍拍他的手,很是感謝。
蔡阿姨送他們出去,看他們上了電梯,這才回來。
病房裡還有一張床,蔡阿姨靠上去,讓自己短暫的休息一會兒。
電梯裡就他們三人,沈銘一直沒說話,只是望著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心裡悶悶的不舒服。
顧承軒好像沒感覺到有他存在一樣,面無表情的站著。
到了一樓,程煙花和沈銘道了別,程煙花上了顧承軒的車,沈銘打車離開。
程煙花坐在顧承軒身邊,顧承軒微微點頭,司機發動車子。
車子平穩的在路上行駛著,程煙花突然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
顧承軒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微微垂了垂眉,並未說話。
程煙花看著窗外的景色,一手扶著額,只是覺得頭越來越暈了。
顧承軒見她側身對著自己,也沒在意,拿出手機給陸明月發了個資訊。
「病人腦部的血塊太大,又壓迫著腦組織……」薛醫生解釋著,「如果不採用手術的方式取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他看著顧承軒繼續說道:「可是這種開顱手術風險本來就很大,血塊又處在腦幹的位置……」
這種時候,薛醫生本能的把這次手術面臨的風險全部告知。
他也想救人,如果手術成功,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萬一手術失敗,他們的以後,也得提前做打算。
顧承軒握著程煙花的手,凝眉,「有幾成把握?」
蔡阿姨屏氣凝神,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若不是沈銘一直扶著她,只怕是連站都站不穩。
薛醫生是這方面的權威,可是此刻表情也很沉重。他對上顧承軒略帶壓迫的視線,硬著頭皮說,「五成。」
程煙花咬緊後槽牙,臉色如霜。
五成的把握,其實和一成沒什麼區別。
五成只是聽起來好聽,實際上還是沒把握。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就兩條路,要麼做手術,賭一把,運氣好的話,陳叔叔就能安然度過,運氣不好的話,陳叔叔就會直接死在手術檯上;要麼不做手術,拖一時是一時,可最終陳叔叔還是活不了。
蔡阿姨望著程煙花,眼淚直落,這個決定關乎著她丈夫的命,她怎麼也下不了決心。
多年前,唯一的兒子死在邊境,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她到現在還無法平復。
如今,病床上躺著的,是她的丈夫啊!
如果沒了他,她這餘下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煙花,沈銘。」蔡阿姨喊著他們兩人的名字,淚眼朦朧。
程煙花看向蔡阿姨,臉色煞白,她走過去拉著阿姨的手,黑白分明的眼死死的望著診療室的電子螢幕。
顧承軒又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看,到現在都沒有電話來。
當時一接到程煙花的電話,顧承軒就覺得事態嚴重,除了緊急聯絡了在京的所有腦科專家,又派人尋找楚然的訊息。
可是楚然的行蹤一向成謎,就算是表嫂也沒能聯絡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