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實力很強,而且劍法刁鑽狠辣,充滿了殺手的風格,不像是尋常的江湖人。”武功可以用來殺人,但並不是只能用來殺人。
正常習武之人,哪怕是心狠手辣那一類的,也很難說招招奔著要人命去的。
因為這不止是想法和態度的問題,更是環境的問題。你不僅得想殺人,願意殺人,更得習慣於殺人,但正常人顯然不具備總是在殺人,總是能殺人的環境——只有被精心培養的職業殺手才有這種條件。
這樣看來,金先生的身份就很有問題。韓信聞言說道,
“他在農家內部被稱呼為金先生,目前是共工堂的主管,來歷模糊不清,確實很有嫌疑……不過,他最後的致命一劍恰好避開了你的心肺要害,恰恰留了你一命。”
“這一點同樣很值得懷疑。”章邯聽完後猶疑說道,
“羅網殺手全都心狠手辣,如果他是屬鏤的話,完全沒有任何讓你活下去的理由。和共工堂有關係,又很像是殺手出身的金先生確實嫌疑很大,但是他對鍾離昧的留手,以及表現的如此顯眼的行為,又讓他完全不像是羅網的人。章邯和鍾離昧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究竟哪一種可能更接近正確答案。韓信倒是若有所思,似乎心中有更進一步的猜測。沉默良久後,章邯長出一口氣,站起身說道,
“目前來看,我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接下來,就該看我們的另一位同僚,以及我們的合作物件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了。”………………大澤山,前往魁隗堂的道路上。
在典慶的督促下,田蜜不情不願的朝著自己的大本營慢悠悠的晃過去。
得益於多年來養成的深厚城府,田蜜雖然心裡八百個不樂意,面上倒是一切如常,掛著慣常的嬌笑,就是步子走的有點慢,一搖三晃的。
對於她這種消極怠工的行為,典慶倒也沒有逼迫過甚。反正再墨跡,也不過就是個把時辰的差距,田虎那邊也不可能放下俠魁之位跑過來救她。
就在事情穩步發展的情況下,英布和季布出現了。兩人宛如劫道的強人,從道路兩側山林中猛然跳了出來,攔住田蜜等人。
追了這麼久,他們終於堵到田蜜了……同時也找到了典慶。事實上,他們兩個之前就確認了田蜜的行蹤——龍且找到田蜜之後,肯定第一時間就知會他們了。
不過因為田蜜提前準備的埋伏,他們倆也就沒敢第一時間找上去。原計劃是等蓋聶他們救了人,田蜜任務失敗,和兩千四百人的大部隊分開以後再找機會。
結果就看到了典慶的強勢亂入。田蜜的計劃,縱橫的計劃,以及他們倆的計劃,全都被打斷。
好在除了田蜜,其他的人的目的依然可以達成。之後兩人又跟了一段距離,確認沒有額外的變故發生後,就現身了。
雖然典慶的目的也是拿到田蜜手裡的藥去救漣心,但是英布和季布卻不能放任藥真的全部落入他手裡。
二人還不能完全確認典慶是可靠的,當然不能讓漣心的小命捏在他手裡。
這還不如被田蜜攥著把柄,好歹面對田蜜他們還能嘗試玩硬的,面對典慶卻是完全無處下口。
看著兩個劫道的‘強人’,典慶沒有多大反應——他早就料到這兩個人會出現了。
田蜜卻是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對她來說,英布的出現無疑是件好事。這傢伙估計也破不了典慶的防,和其他農家弟子區別不大,不同的是,他應該能纏住典慶一段時間。
這不就給了她脫身的機會嗎?最先開口的是季布,他用眼神示意滿臉寫著急躁的英布稍安勿躁,然後笑呵呵的對田蜜說道:“這不是魁隗堂的田蜜堂主嗎,你現在這是去?”田蜜一甩煙桿,故作不在意的回答道,
“回魁隗堂。”
“有人看上了我收藏的那點藥呢,我現在也是身不由己啊!”
“是嗎?”季布依舊笑著回道,
“這藥,我們也很需要,可否分潤一點呢?”
“這……季布先生就不該問我了,我可做不了主。”田蜜楚楚可憐的將目光投向她身後的典慶。
英布和季布的目光也一併投了過去。典慶沒有一口回絕——他要的是救人,態度沒必要太過強硬,這樣只會徒增矛盾。
“藥在魁隗堂,到了那裡再說。”雖然不是想要的回答,但也不是不想要的回答,英布和季布對視一眼後,也認可了這句話。
不管怎麼說,等到了魁隗堂見到藥再說,現在就急著激化矛盾沒必要。
田蜜見狀稍有失望,但情緒還算平靜。只要這兩方不是完全一條心,那就有她操作的空間,也不必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