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孫書言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四月心疼又吃驚的抱了過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還要做武林至尊嗎?”
孫書言輕輕笑了一聲,順勢將手搭上了四月的肩膀,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若是沒有你與我分享,別說是武林至尊了——就算做了皇帝又有何意義?”
四月一個勁的搖頭:“你一定是在騙我,你若當真把我看得那麼重……又怎麼會寧死都不願跟我一起走呢?”
此時此刻,她早已無法判斷孫書言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
孫書言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以為憑我們就能逃得掉魔帝的手掌心嗎?當初我選擇依附於他就再也不能回頭了。除非他死,否則你我永無安寧之日,永遠沒有真正的自由。”
分明眼中有淚,孫書言卻還在佯裝微笑:“他一定和你說了許多關於我的壞話吧!不然,你怎麼捨得給我下毒呢?看看,魔帝多麼會使手段啊!”
聽過此話,四月方知自己被人利用成了殺人工具。索性她還有點腦子,知道這一切都是孫書言咎由自取,如果他沒有害過人,婁勝豪根本就使不出這等手段。
沉默了一小會兒,四月才道:“願你下輩子能夠做一個好人。”
孫書言抬起手撫摸著四月的頭髮,眼眸中盡是愧疚之意:“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能給你你想要的未來……還望你能夠原諒我。”
四月搖搖頭道:“其實根本就無需‘對不起’這三個字——因為你從來都不曾欠過我什麼。”
火燒的感覺開始遊走於全身,孫書言趕忙從掏出弘義堂的令牌交到了四月手中。
“這塊是黑冷光弘義堂的堂主令牌,有了此令牌你不僅可以自由出入魔教,弘義堂的弟子也會任你驅使。
你拿著這塊令牌去城外的土地廟找阿姣,她曾是白羽仙的心腹,現在已經被婁勝豪趕出了幽冥宮。只要你們兩個在一起,她一定會保護你的。”
望著手心沉甸甸、冰冰涼的令牌,四月心中是百感交集既喜且悲。
喜的是她終於知曉孫書言對自己的情意,悲的是孫書言誤入歧途受了魔帝利用,命不久矣。
孫書言忍痛將身子拖到梳妝鏡前,拿起剪刀學著四月的模樣也將自己的一縷頭髮剪下。在愛人的注視下,他解開紅繩將自己的頭髮與四月的頭髮緊緊纏繞在了一起。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這就算我給你的承諾好不好?”說罷,孫書言終是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
“書言……”四月叫著孫書言的名字跑過去跪在地上將他扶起。
孫書言緩緩將髮絲舉到了四月跟前:“我這一生做了太多的錯事……今日算是死有餘辜。但是……四月,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四月緊緊將其抱在懷裡,不住的點頭:“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替你好好活著。”
彌留之際的孫書言很是滿意的笑了一聲,努力的想要將頭髮送到四月手中:“此時此刻……我只想做一次屬於你的孫書言……最後一次。以後你便忘了我吧,快樂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