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枕梨此舉竟讓程飲涅也陷入了疑惑之中。
顧懷彥忍不住再次相問起來:“你也是我好友,為何還要懷疑我師姐?”
直至此時,程飲涅總算將目光對準了顧懷彥:“我之所以派人跟蹤花間傲,不過是在無意中偷聽到了你們師姐弟之間的對話。得知她來此有事要辦,心中不由得迷雲突起。”
說罷,他又拿了幾個空茶杯在手裡把玩了一番,程飲涅依次將它們代指為人安放於面前。
“沐寒霜以莽龍草之毒誤傷志南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志南受傷是為了保護身後的向陽,他們倆之所以去夢仙居是為了尋找女鬼……
而在去夢仙居之前,向陽誤將花間傲當做小偷公然在街上與她交過手……再後來,所有人都聚集在程辭的客棧之中。
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花間傲真的只是恰巧在志南受傷之前出現在此處嗎?那她又為什麼要隱瞞自己來此的目的,就連最親的師弟都不肯說……”
顧懷彥義正言辭的答道:“我師姐素來如此,她不想說一定有她的理由。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我師姐喜歡遊山玩水,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到西域。”
“……這位少俠,你先別說話。”程飲涅對著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繼而又擺弄起茶杯來。
一個茶杯代表一個人,最後一個被放上桌的便是程辭:“電,我不在客棧期間,程辭可有什麼異常之舉?”
“回城主的話,程老闆一直都窩在房中畫畫,沒有任何異常之舉。至少在屬下來銷金窩之前,她沒有離開過房門半步。”
“畫畫?”程飲涅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十幾年前,他倒是曾手把手的教習程辭作畫。奈何她因為啟蒙太晚和時間緊迫而一直未有所成,到後來也就慢慢放棄了。
不多時,程飲涅即刻又展現出了憂心忡忡的模樣:“我曾告訴過程辭,當一個人難以用文字表述內心情感或者不便傳達訊息時,可以用畫畫來代替。”
頓了頓,他便將臉轉向了電:“你說她會不會是在藉此契機為某人傳遞訊息?咱們這盤棋會不會砸在她的手中?”
電一臉迷惘的問道:“可程老闆畢竟是二公子的表姐,又曾多次受過城主的恩惠,我看她對您也是敬畏有加,甚至把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應該不會做出背叛這種事吧!”
程飲涅嗤笑道:“你錯了……這並不屬於背叛……因為她早就不是我無眠之城的人了。至於她和免免那點血緣關係,也早就被我那位嫡母一手摧毀、消融殆盡了。”
“屬下不明白,您為何會懷疑她?”
將代表程辭的那隻茶杯緊握於手中,程飲涅冷笑著動了動嘴唇:“她曾公然斬斷過一個男子的手掌,也曾為了錢將水月賦賣給了季海棠,又與他們合謀綁架了阿梨企圖謀得懷彥的驚鴻訣……哪個心地純正的姑娘家會接二連三的幹出這種事?”
催動真氣狠狠的將茶杯捏碎後,表情越發猙獰的程飲涅咬牙切齒的說道:“最重要的一點,她是那個人的侄女……她們家能有什麼好血統,能生出什麼好女兒來。
她對我的好從一開始就不單純,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利用我對付季海棠……一旦季海棠倒臺,誰知道她會不會對付我呢!她越是對我坦誠,我便越是懷疑她。”
顧懷彥抄起一根筷子便在茶杯上敲了一下:“還有一種可能,她與綁架阿梨的幕後主使者認識。或者她就是那個人,搞不好季海棠也只是她的一個工具而已。咱們幾個人的出現或許都在她的盤算之內,包括璞姐姐的叔父等等。”
“我就知道,把你喊過來一定沒錯。”細緻的誇耀了顧懷彥一番,程飲涅再次陷入了深思之中:“如此說來,一心想要除掉趙大亮與鑲金之人也是程辭……現在,輪到最難對付的這位季海棠了。”
一聽這話,顧懷彥顯的很是焦急:“不好!阿梨現在就住在她的店中,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會!”程飲涅的回答十分肯定:“阿梨身邊可有一位號稱玉面狂刀的護花使者,我又將方姑娘支了回去……程辭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本事。”
“璞姐姐回客棧了嗎?”
程飲涅笑吟吟的在鬢角的鬚髮上縷了一下:“三個女人一臺戲嘛!女人不齊全,這出戏怎麼唱的起來呢!”
用滿是欽佩的神態鼓了鼓掌,顧懷彥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程老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