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過獎!過獎!哈哈哈……”
婁勝豪迅速將頭扭轉至向陽所在之處,一雙眼睛飛速在她身上掃描了一番,時間雖短卻無比細緻。
當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朝著顧懷彥身側靠近時,一雙手又看似不經意的刻意中略過了向陽的天池血,心中頓時有了思量。
吸引婁勝豪的並不是向陽爽朗驕傲中帶有一絲少女純真的小聲,而是她的身份,她的名字。
“雪神宮大護法,向陽——就是她殺了我的魍鬼又斷了魅鬼一臂。這個溫柔中透露著點點英氣的女子,內功倒是不錯。”
當所有人都聚集於寬敞的茶桌上時,季一凡很合時宜的端來了兩個木盒子放到了桌上:“啟稟少主,您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將木盒子抱在了懷中,季海棠很是嚴肅的說道:“你且退下!非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季一凡才轉個身的功夫,婁勝豪便用異常不屑的眼神在季海棠身上掃了一眼,僅此一眼便嚇得他拿盒子的手兀自抖了一下,心生膽寒,一雙眸子也很不自然的垂了下去。
儘管已經聽到木盒碰撞的聲音,向來以服從命令為己任的季一凡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季海棠便從容不迫的將兩個木盒分放至婁勝豪與程飲涅面前,笑道:“這兩個盒子裡裝的是《水月賦》與《龍息帝影神功》的殘缺部分,一個是物歸原主,一個是急人所需。”
將雙手交叉於胸前的婁勝豪使勁撇了撇嘴:“道貌岸然,第一次見到壞人把自己說的這麼偉大。”
兩人是情敵關係,互相看不順眼、彼此埋汰幾句都是應該的。何況季海棠曾經因為被婁勝豪廢去大半內力之故而無法練習上乘武功,多年來他始終都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奈何他是個孝子,知道父親一個人將他養大有多麼不容易,謹遵父親遺言的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對婁勝豪下手的。
但有些話憋在心中也著實難受,端過茶杯輕抿了一口,季海棠勉為其難的笑了一聲:“帝尊何出此言?不知你對在下究竟有何不滿之處,為何屢屢出言不遜針對於我?你眼前那本秘笈是家父生前所作,世間僅此一本,你還要我怎麼做?”
“明知故問,你可真會惺惺作態。”
說罷此話,婁勝豪一把將木盒拽到了手裡,取出秘笈後又將其塞到了顧懷彥手裡:“我怕弄丟了,你暫時替我保管著,回到中原再還給我就好。”
不多時,他又將裝秘笈的盒子丟到了向陽那邊:“這個木盒的雕刻手藝不凡,送給你裝一些珠寶首飾吧!”
忙於品茶的向陽頭也不抬的回道:“多謝帝尊美意,但向陽素來不愛琳琅珠玉,這個盒子您還是自己留下來做紀念罷!”
相較之前,婁勝豪第二次將眼光聚集於向陽身上時便很是大膽了:“向姑娘頭上只繫了一根銀色絲帶,飄逸瀟灑倒也符合你英姿颯爽的氣質。但是身為女孩兒怎麼能不佩戴飾品呢,我陪你去銷金樓買些珠寶首飾如何?”
“這個……不太合適吧?”為難中的向陽麻溜的將木盒子推到了婁勝豪跟前,她亦是擔心婁勝豪會因為魅鬼與魎鬼之事對自己不利。
一臉嚴肅的顧懷彥用指間在秘笈上戳了兩下,隨後又將另一隻手搭在了向陽的肩膀上:“去吧,帝尊不會付不起賬,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火速會意的向陽立馬起身走到了婁勝豪跟前:“如此,向陽便在這裡謝過帝尊了。”
婁勝豪似笑非笑的點了下頭:“相逢即是緣,向姑娘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二人才要動身,程飲涅便將空蕩蕩的木盒丟到了阮志南手上:“志南,你要不要同去?咱們家那位小夢兒怕是也該添置一些珠寶首飾了。”
巴不得身邊有人護航的向陽樂呵呵的拍起了手掌:“好啊好啊,那就一起去吧!畢竟人多才熱鬧嘛!”
對疊秀谷一事略有耳聞的阮志南二話不說便應允了此事,季海棠突然陰陽怪氣的搖晃起了腦袋:“銷金樓裡的東西沒有一樣不貴的要命,向姑娘在挑選時可要謹慎一些才是。”
他明著是在提醒向陽,內裡則是在暗諷婁勝豪付不起銀子。
“無妨,銷金樓中應該有當鋪的,咱們把這個盒子當掉換些銀兩便是。”一場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硝煙就這樣被阮志南的機智所化解。
先他們三人一步進入銷金樓的賀持與方璞,已經捧著兩大摞銀票坐在酒樓裡大快朵頤了。
最後一塊紅燒肉進肚後,方璞忍不住打了個嗝:“你說姓季的那小子可真會享受,把這裡搞的和皇宮一樣宏偉壯觀,難怪叫人間極樂窩呢!”
賀持對此倒很是不以為然,細嚼慢嚥中的他說話也很是和緩:“人間極樂窩所追求的人間極樂……大多都是依附在金錢的基礎上。”
望著行色匆忙,衣著光鮮的客人們,方璞笑笑道:“人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依我之見現在已經到了有錢能使磨推鬼的時代了。”
頓了頓,她又拖著下巴嘆了口氣:“持哥,剛剛咱們從狩獵場經過時……你有沒有聽到裡面的慘叫聲與鮮血濺射在牆上的聲音?”
小小的沉默過後,賀持才頗為無奈的點了下頭:“有錢就可以肆意踐踏他人的生命,沒錢便要以命換錢,意義何在?”
扭頭看了一眼桌上厚厚的兩摞銀票,方璞很是認真的眨了下眼睛:“說句心裡話,如果我能有第二次投胎的機會,我也非常願意投進鍾離佑母親的肚子啊!一出生就是萬眾矚目的少莊主,衣食住行樣樣精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