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掛在天空,朦朧的月色下,山山水水都是朦朧一片,粗粗一看似乎很真切,細細一瞧,卻又說不上來看見了什麼。
與來時的靜默不同,回去時的青松谷士兵都是興高采烈,高舉的火把像一條火龍,蜿蜒在山間。
張松與鍾磊、常深、孔義等走在最後,鍾磊與常深、孔義等都落後張松半步,隱隱地以張松為首。張松也注意到了這點,他坦然自若,與鍾磊等人說笑不停。
“孔義,你那個朋友不錯,是哪裡人氏?”張松笑著見孔義。
“稟張君,臨澤人氏,以前我出谷為谷裡採買東西時認識的。”孔義答道。
“你們今天是怎麼遇上的啊?”張松再問。
“稟張君,我是走親戚路過此地時,與孔君相遇的。”何慶洪恭敬地答道。
“你什麼親戚在此地啊?”常深問。
“我原來有一遠房姑姑在此地,但是昨天找到那個村莊時,才發現我姑姑所在的那個村子已經沒有了人煙,所有人都死了,我姑姑也死了。”何慶洪悲傷地答道。
“何慶洪到達那村莊時,那個村莊的人已經死了幾天了,所有的人都是被人用刀砍死的,他姑姑也沒能倖免,他悲傷一陣,就獨自一人將村子裡死去的人草草地葬了,所以今天很晚才路過這裡。”孔義在一旁替何慶洪說了事情的經過。
“你知道都是些什麼人殺的嗎?”鍾磊問。
“是飛龍盜殺的!”何慶洪道,“這是我路過鄰近的一個村子時,那個村子倖存的兩人告訴我的。”
張松的眼光柔和了幾分,安慰道:“何慶洪,你節哀順便,人死不能復生,你好好地活下去,那就是對你姑姑最好的慰藉。”
周圍一些青松谷計程車兵聽了,都說起了飛龍盜的殘忍與暴虐,飛龍盜入村,不但搶劫財物,而且只要有人稍有反抗,便是屠村。相比之下,蒙山盜倒是比飛龍盜好得多,蒙山盜只取財物,非萬不得已,絕不殺人。
“張君,何慶洪想留在我們青松谷。”孔義對張松說,“何慶洪自小就是孤兒,已經沒有了其他親人。”
張松點了點頭,望著何慶洪那希冀的目光,問:“你為何想要留在青松谷呢?”
“我要為我死去的姑姑報仇,姑姑一直都對我那麼好,天殺的飛龍盜居然把她全家都殺了,這個仇我一定得報!”何慶洪大聲說,眼睛裡有淚光顯現。
“要報仇的話,找官府不是更好嗎?”張松冷靜地問。
“官府靠不住,現在的官府對飛龍盜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飛龍盜以胡人居多,官府一來,只要他們投降,官府也不可能殺他們。”說起官府來,何慶洪非常失望。
張松聽後有點驚訝,求證地望向了鍾磊與常深,鍾磊與常深一起點頭,表示何慶洪說的是實情。
張松仔細想了想,還發現,真可能是這樣,特別是現在八王之亂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官府肯定是以懷柔為主。
“飛龍盜真是如此殘暴嗎?”雖然在永平縣城的時候,張松就聽說過飛龍盜的殘暴,但是他一直沒有見過飛龍盜,不知這傳說的真假,就向青松谷計程車兵求證。
青松谷計程車兵見張松發問,幾乎是同時點頭,口中紛紛訴說飛龍盜殘暴的表現,殺人,劫財,擄掠婦女,更重要的是他們還吃人,尤其喜歡是小孩。
“那你們痛恨飛龍盜嗎?”張松嚴肅地問。
“恨!”
“恨死了,怎麼不恨呢?”
……
青松谷計程車兵無不痛恨切齒,這也難怪,周處帶著這些士兵本來就是要鎮壓胡人叛亂的,也正是胡人叛亂,才讓他們落得如此境地,生死兩茫茫。
現在見以胡人為主的飛龍盜如此作亂,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甚至還要躲著他們,焉能不恨!
“那你呢?”張松問何慶洪。
“我,我恨極了!”
“好,歡迎你加入青松谷!以後我們一起平定胡人叛亂!”張松大笑著對何慶洪說。
何慶洪大喜,向張松大禮參拜。
孔義見了結了好友何慶洪的問題,也非常高興,咧嘴大笑。笑了幾瞬,孔義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望向了鍾磊,見鍾磊毫不以為意,便又重新開心地笑了。
到了青松谷口時,何慶洪就已經被青松谷計程車兵接納了。
此時,天已經微微地亮了。
青松谷口,籌糧的青松谷士兵牽著馬,揹著糧食,站立在谷口前的空地上。火把燃燒得正旺,士兵們大聲地放肆地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