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在他們眼裡,起義就是搶東西。
潘貴還不至於這麼淺薄,他抓起一個小旗的胳膊,到了一旁,瞪著眼睛問道:“怎麼回事,你看準了嗎?到底是哪一天動手?”
小旗慌里慌張,“貴爺,我看的真真的,是在左邊的牆上,畫了三道白印,不是二十九動手嗎?誰知道,誰知道……”他結結巴巴,說不下去了。
潘貴在幾天前就接到了訊息,說是要起事,為了保密,具體時間用暗語標記通知,白色代表年前,黑色代表年後,左邊代表單日子,右邊代表雙日子,白印的數量,代表起事的時間。
潘貴連續問了好幾遍,小旗都快哭了。
“貴爺,小的要是看錯了,把這對眼睛挖出來!”
“哼,挖你的眼睛有個屁用,外面已經動手了。”
“那,那咱們怎麼辦?”
一下子問到了關鍵,不去響應,外面的兄弟孤立無援,必然倒黴,而且官府被驚動了,以後就沒機會了。
可要是出去呢,倉促發動,搞不好就會功虧一簣,落到了官府手裡,下場肯定悽慘無比。
潘貴還在猶豫呢,突然在街口放哨的弟兄跑了回來。
“貴爺,可不好了,鷹爪孫來抓咱們了!”
潘貴嚇得一哆嗦,事到如今,只有拼了,他猛地抽出了腰刀,離著眼睛吼道:“狗官不給咱們活路,大傢伙拼了!”
他帶著頭,足有三十幾個叛軍裹著白手巾衝上了街頭。畢竟是軍士,比起前面的烏合之眾就強多了。
一面衝,一面放火、喊叫,殺向了北門。
聲勢越來越大,城中潛伏的白蓮教徒都受不了了。唐毅讓周宇改了記號,可有些記號周宇也不知道,就給錯過了。
城中的白蓮教有人以為是二十九動手,有人以為是二十八動手,還有人同時看到了兩樣的暗號,腦袋都大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人都是有從眾心裡,反正有人帶頭了,就跟著起事吧!
這下好了,隱藏在城中的白蓮教匪紛紛衝了出來,從四面八方,數量多得嚇人,有的奔著城門,有的還直取總督府,嚷嚷著要砍了唐毅的腦袋祭天,聲勢浩大,好似洪流。
唐毅幹什麼呢?
他正和琉瑩下棋呢。
要說唐毅的腦袋不差,可就是沒有下棋的天賦,無論是象棋還是圍棋,和誰下都是別虐殺的份兒。
他想來想去,決定換個玩法,沒準兒他能贏。
抽了空,把五子棋的下法教給了琉瑩,下了三局,唐毅都贏了,喜出望外。可是從第四局開始,唐毅就撐不住了。
琉瑩這丫頭很快掌握了關鍵,越下越從容,沒幾招就弄得唐毅疲於奔命,眼看著就要成了,突然外面一聲槍響,嚇得琉瑩手一抖,一粒棋子就落了下來,錯過了關鍵位置。
唐毅眼睛冒光,趕快填上了一子。
“哈哈,徒弟終究還是徒弟,比不上為師吧!”
唐毅得意無比,琉瑩卻是小臉發白。
“師父,外面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