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訊息,趙旭敢下百分百的判斷,王崇古一定動用了軍糧。
“哈哈哈,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
經過了大半天的放糧,百姓依舊保持秩序,沒有出亂子,王崇古終於放下了心,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了知府衙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渾身癱了,連手指都動不了。
“哎,但願能撐過十天,江西湖廣的糧食就能到了。”王崇古痛苦地揉著太陽穴,他好恨,第一恨趙旭,這不用說,第二他恨孔家,恨徐家,很東南計程車紳,竟然見死不救,第三,他更恨自己,明知道蘇州有風險,明知道自己是外來戶,和地頭蛇鬥只會吃虧,偏偏自以為是,當自己是過江猛龍,真是可笑不自量。
從頭到尾,只有唐毅在支援自己,如今唐毅也走了,他的心只剩下孤單淒涼。
突然,外面腳步聲急促,王孺慌里慌張跑進來。
“東翁,大事不好了,蘇松巡按潘炳忠來了。”
“他來幹什麼?”王崇古臉色一黑,怒罵道:“出事的時候,不知道躲到哪個耗子窟窿,這時候來了,他想幹什麼?”
王崇古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讓他來見我!”
沒多大一會兒,潘炳忠從外面大步流星走進來,在他的背後還跟著幾個帶著刀劍的武將,王崇古頓時感到了不妙,心裡拔涼拔涼的,他強做鎮定,輕笑道:“老夫腿疾犯了,站不起來,不能見禮,還請潘大人不要怪罪。”
“呵呵呵,在下又豈會在意區區虛禮。”潘炳忠冷笑了一聲:“在下在乎的是安定倉!”
瞬間潘炳忠的眼中寒光四射,和王崇古撞在一起,火花迸濺,好不駭人!
“潘大人,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潘炳忠冷笑道:“王知府,你說動用軍糧,貽誤軍機,該如何論處?”
“哼,老夫不知!”王崇古冷笑了一聲:“老夫只知道凡事講究證據,沒有證據,就算造反欺君也不能論處。”
“好,我就給你證據!”潘炳忠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帕,開啟之後,裡面都是泥土沙石!
“看到沒有,這就是證據!這幾位將軍剛剛進了安定倉,親手從裡面拿出來的,大人你作何解釋?”
“大膽!”王崇古猛地拍案而起,逼視著那幾個將領,怒斥道:“你們眼睛裡還有軍法嗎?還懂得軍規嗎?我要殺了你們!”
潘炳忠猛地攔住王崇古,冷笑道:“王知府,你竊取軍糧,貽誤戰機,本官到想要問問你,眼中可有國法?可有大明?”
王崇古臉色狂變,連日操勞,身體早已支撐不住,撲通坐在了椅子上,喘著粗氣道:“老夫問心無愧!”
“呵呵,這話留著和朝廷說吧!”潘炳忠冷笑道:“中丞大人馬上趕到,王知府你就瞧好吧!”
正在這時候,突然外面響起腳步聲,潘炳忠好奇地看去,來的卻不是曹邦輔,而是一個英俊的少年郎,眉清目秀,灰白色的儒衫,風度翩翩,最有趣的是鬢角還夾著一支花,看那個勁頭,簡直要上天了。
“唐毅,怎麼是你?”潘炳忠驚撥出來。
潘炳忠對唐毅的印象不可謂不深,當初沙洲一戰,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抗倭以來的第一大捷,把唐毅父子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潘炳忠也沾光受到了朝廷的嘉獎,此刻面對著唐毅,潘炳忠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唐毅歉意地拱拱手:“潘大人,容小子先向府尊覆命,再給您見禮。”說完,唐毅邁步到了王崇古面前,鄭重施禮道:“啟稟府尊大人,卑職依照您的命令,已經把二十萬石軍糧全數運來。”
說著,唐毅抬起頭,掃了眼潘炳忠和幾個將領,笑嘻嘻說道:“府尊大人體諒弟兄們的難處,把陳糧都換成了新糧,莫非幾位將軍都是來感謝府尊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