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聰明的娃,來,哥哥給你一個雞腿吃。”
“我要兩個!”小丫頭大聲說道。
“好,都給你!”秀秀美滋滋坐在唐毅的身邊,大口吃起來。往常徐渭都是“桌霸”,每逢吃飯,看到好東西就放在自己面前,誰敢動筷子他就跟誰急。
有了秀秀就不一樣了,小丫頭不光把好吃的都拿到自己身邊,還把喜歡的送給姐姐,送給哥哥,最後啃剩下的骨頭從送到了徐渭的碗裡,弄得徐大才子狼狽不堪。
每逢吃飯都歡笑不斷,正在大家笑著呢,突然有人來稟報,說是文徵明前來拜訪,唐毅急忙起身,徐渭也跟著落荒而逃,秀秀還從他的背影扮了一個鬼臉。
……
“行之,你說衡山先生有什麼事情?”
“明知故問。”唐毅笑道:“文長兄你是想問我會不會買賬吧?”
“聰明,兄弟,透個底兒吧?”
唐毅眨眨眼,突然說道:“衡山先生。”徐渭一愣,唐毅撒腿就跑,轉眼到了大門外,慌忙施禮。
“老先生, 您有事情派個人過來就行了,何必親自前來。”
“呵呵,人老了,要是總不動,胳膊腿就廢了,過來走走更好。”唐毅和徐渭一左一右,攙著老頭到了書房落座。
文徵明掃了眼桌案上的文章,看了兩眼,頓時稱讚道:“行之,這是你作的?”
“嗯,是晚生的拙作,先生何以知曉?”
“文風古樸,行文圓潤內斂,說理通透,無懈可擊……和你的做人一樣!”
唐毅老臉一紅,說道:“先生過譽了!”
“非也非也,只怕老夫評價還是低了。對了,行之,老夫聽說你有詩才,作詞也不錯,為何沒有見過你的文章流傳出去?”
“這個……晚生怕文字拙劣,貽笑大方,再有晚生經常有些俗務,也抽不出功夫。”
“這樣不行啊,科舉考的就是文章。”文徵明臉色凝重,說道:“俗話說酒香也怕巷子深,你要想在科舉有所斬獲,名氣非常重要,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尤其是知道你的文章,就算考官有所偏愛,也不敢把你排的太低。行之以為如何?”
“先生金玉良言,晚生謹記。”唐毅深深一躬,嬉笑道:“衡山先生文名滿天下,若是您老能幫著晚生宣傳宣傳,晚生感激不盡。”
“那是自然!”
文徵明笑道:“獎掖後進,提攜士子,是讀書人的本分,老夫也是蘇州人。行之你還沒進官場,老夫託大說說心得。”
“請先生賜教。”
“呵呵,賜教不敢當,說出來都俗得很,官場之上,無非靠著三種關係維繫著,同科、師徒、同鄉,你看看,嚴嵩用人就是如此,凡是江西人多數能得到重用。話說回來,行之要想文章流傳天下,首先就要在蘇州流傳開,有了同鄉之誼,大家互相幫襯,互相提攜,互相諒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擰成一股繩,才不至於被人暗算。”文徵明看著唐毅若有所思,嘆道:“老夫知道說這話未免圓滑世故,未免讓你們失望,可老夫活了八十多歲,一生坎坷,悟出了這麼點道理,你們若是能用得上,老夫真是欣慰啊。”
唐毅突然仰起頭,面帶笑容。
“衡山先生金玉良言,晚生都記住了。”唐毅促狹一笑,“晚生記住了,可是有些人不記得,他們把蘇州鬧成這個樣子,現在想起自己是蘇州人,未免有些馬後炮了吧?”
咳咳!
文徵明老臉通紅,繞了那麼大的圈子,還讓唐毅一語道破,這小子哪是人,沾上毛那就是猴子!
“行之,既然你猜到了,老夫也就不廢話了,你願不願意見見那些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