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得哈特手上地青筋跳了跳。他差點就想上前一劍先把這個牧師地腳先剁了下來然後再慢慢詢問,只是憑那些話他就可以確定這個牧師至少也是那個人一夥的。但是雖然他無論怎麼看這個人好像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卻出於一種直覺。他不敢出手。
一個人外表看起來無論是再如何的普通。不起眼。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這樣的漠然平靜,那絕對就是有不普通的東西。
牧師一雙漠然地眼中沒有絲毫的神采,但是卻讓羅得哈特有些奇怪的寒意。他看著周圍的大臣們說:“如果不信的話諸位大可讓我試試就知道了。羅尼斯主教留下的良藥一定可以替諸位大人分憂。”
“好,有什麼藥就快拿出來吧。”明斯克老侯爵急不可待地揮手示意。在他們眼中這個牧師即便身份有些可疑,或許還有什麼居心這些都無所謂。畢竟這是聖騎士團包圍的環境中,似乎怎麼都鬧不出什麼名堂。但是如果真的能夠給皇后陛下治癒。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機會自然也是不能放棄的。
“是。但是這藥一定要讓我親手給皇后陛下使用才有效。”牧師回答,徑直走向床上的皇后。
“等等》”羅得哈特上前一步,長劍離牧師的胸口不過三尺之遙。“這個人身份可疑,絕不能讓他隨意接近陛下。說不定他就是那個主謀派來的奸細。”他提高聲音喝道。“來人啊。把這個人帶下去……”
“讓他試試。反正陛下已經是這樣了。”一個聲音斷喝,是宰相大人。
“不行,這個人身份不明……”羅得哈特還要再說,但是這個時候他發現這個牧師的腳步並沒有停,而是繼續朝床上的皇后陛下走去,而且他至始至終根本就沒在乎過羅得哈特那指著他的劍。
聽到羅得哈特的聲音而來的劍士離殿門還有好幾十米。無論是如何不對的感覺。這個時候不出手也不行。羅得哈特的手腕一抖,手中的劍就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向牧師的胸口。
這絕對是無可挑剔的一劍。從完全的靜到如電般的動,渾然天成得好像動就是靜靜就是動。沒有凌厲鋒銳的劍氣,但只是這一劍中蘊含的神髓和意蘊就絕對比十把迅猛如雷殺氣騰騰的劍更有殺傷力。
“好。”托馬斯將軍忍不住沉聲一喝。他不得不承認,羅蘭德團長的這個弟子確實是沒有選錯。只是這抬手而起一劍整個王都中可能除了羅蘭德本人以外就已經無人能及。
但是隨著這個‘好’字的結尾,這個聲調的餘韻還在將軍的喉嚨口就已經變了調。因為他看到的卻是刺出這精妙的一劍的羅得哈特踉踉蹌蹌地後退。
那個看起來確實沒有任何出奇之外的普通牧師只是一抬手,一拂,另一隻手向前一推,這兩個同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動作就把聖騎士團的代理團長的一劍拂開,然後把他推了開。
準確地說不是推開,而是羅得哈特自己躲開的。那個牧師的動作雖然確實看起來很隨意很自然很普通,但是伸出的那隻手上所帶著的白色的鬥氣光芒已經說明了這確實不是普通的動作,他也不是普通的人。
這個人的動作看起來很普通。那是因為他比羅得哈特的那一劍更自然渾然天成。蘊含著鬥氣的手指完全把羅得哈特那一劍上的攻勢,劍勢,完全消彌,把劍峰完全撥開,同時另一隻手往羅得哈特的胸口一推,羅得哈特就後退。
羅得哈特他並不是真的被那人推得後退,而是被逼得後退。如果讓那隻發出白色鬥氣光芒的手紮紮實實在胸口上推上一把恐怕和被刺上一劍也沒什麼區別,所以他不得不退,倉促間把舞臺所有前衝送出的力量完全收回還要倒退,讓他幾乎沒站穩。
而比身體的震動更大的則是羅得哈特的表情,不只是因為這一個交手就已經高下立判,而是他看見這個牧師在逼退他的同時身體在發生一種奇怪的變化。那原本略為矮小的身體居然在拔高,身軀在變大,他幾乎能聽到這個人的身體中發出肌肉變形和骨骼重新組合發出圈,身體的輪廓都完全變了。
雖然臉還是那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樣子,但是羅得哈特已經從這個人改變了的身形和動作認出了這到底是誰,他的表情已經扭曲,聲音也完全變調:“是你?”
這個人並沒有理會他,轉向繼續大步走向皇后陛下的床前。
“阻止他。他就是幕後的兇手,刺殺羅尼斯主教大人的那個兇手。”羅得哈特聲嘶力竭地大喊,他拔劍,身形再起,前衝。
聽到他的話的所有人的表情都一起和他一樣被驚駭扭曲了,只有宰相大人例外。她反而是上前一步拉住了也要衝上去的明斯克老侯爵和托馬斯將軍。
羅得哈特這一次的劍勢比剛才那猝然而發的猛烈,兇烈,激烈上百倍,他幾乎已經是把自己都賭進了這一劍中去。
那個人依然是出手,白色的鬥氣光芒也同樣比剛才的猛烈。只是這一次他不再是拂,而是去接。
誰也看不清是那山洪般暴烈的劍勢全衝入了那隻手,還是那隻手抓住瞭如山洪噴發的劍,只是看到劍光入手,然後就是血色從手中飛濺而出。
但是更多的血是從羅得哈特的口中噴出的。這全力的一劍之下他沒有辦法再去躲,這個人的另一隻手握成拳擊在了他的胸口上。所有人都可以聽見鋼甲凹陷的尖銳扭曲聲和脆生生的骨頭斷裂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音調。然後就看見羅得哈特倒飛了回來,帶著一大蓬從自己口裡噴出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