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乘務員歪著腦袋說道,“他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嗎?”
張小滿搖搖頭,對灰色大衣男子說道,“真是有緣啊,又碰到你們了。”
灰色大衣男子正要開口說話,被老太婆搶了先。老太婆瞄了一眼張小滿,“這句話我幾個小時前就聽過了,”指了指灰色大衣男子屁股下的座位,“跟你們挺熟的那傢伙當時就坐這說的這話,你們現在又跑到我面前,這不是有緣,這是陰魂不散吶,”豎目橫眉道,“怎麼,這次難道又想扣留全火車的人不成?”
馬良實在受不住車內悶熱的氣氛,解開了襯衣領口的第一顆釦子,乾笑兩聲,“哪能啊,老太太您說笑了。您剛才提到之前坐在這個位置的人,那傢伙現在去哪了?”
老太婆指了指臥鋪車廂的方向,“他和我兒子換了座位,在臥鋪呢,”歪著頭看向灰色大衣男子,“多少號房間來著?”
灰色大衣男子面無表情地說道,“04車廂13號房間B床。”
張小滿扶了一下眼鏡,忽然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也無法確定是從老太婆身上傳來的,還是灰色大衣男子散發出來的,“冒昧問一下,為什麼你們要用臥鋪換他的硬座呢?”
灰色大衣男子機械地答道,“當時只搶到一張臥鋪,而且在上鋪,我媽一個人坐在這邊我不放心,讓她睡上鋪也不成,她的膝蓋有毛病。”
馬良滿臉堆笑,“在酒店我就覺得你很孝順,你媽走到哪你就跟到哪,果然是個好兒子,情願自己也跟著硬生生坐12個小時,也不願意獨自在臥鋪舒服躺著,點贊!”拍了拍張小滿的肩膀,低聲道,“走吧,時間不多了。”
張小滿和馬良跟在女乘務員後面急忙往臥鋪車廂趕去,在快要踏出硬座車廂的一瞬,張小滿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灰色大衣男子和老太婆,發現老太婆也正看向自己。一種古怪的感覺油然而生,張小滿晃晃腦袋,事有輕重緩急,決定先找到廖勇再細細調查這兩人。
女乘務員站在13號房間門口,氣喘吁吁地說道,“這就是04車廂的13號房間了,”看了一眼手上的玫金腕錶,“這會里面的人都睡了,咱們進去的時候儘量動靜小點,吵醒其他旅客就不好了。”
馬良摸了摸鼻子,“這就看那傢伙配合不配合了。”
女乘務員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馬良,嘆了一口氣,伸手開啟了13號房間的房門。
唰!
房間裡除了B號床鋪的廖勇和F號床鋪的中年漢子紋絲不動以外,其他人都半撐著身子,伸出腦袋望向門口張小滿三人。
馬良被如此詭異的氣氛驚了一跳,嚥了一下口水,指著躺在過道里的正裝男子,對女乘務說道,“你們這加塞也加得太過了吧,一個房間八張床也就罷了,怎麼還有人打地鋪。”
女乘務漲紅了臉,對著正裝男子寒聲道,“你買的是什麼票?怎麼不在你自己的位置上待著,跑到這幹嘛?”
正裝男子一咬牙,突然從地上躥起來,從馬良和女乘務之間的縫隙穿出去,撒腿就要狂奔。不料,被馬良旁邊的張小滿一把揪住後頸衣領,頓時止住身形。馬良似笑非笑地盯著正裝男子,“跑什麼,做了啥虧心事不成?”
張小滿將正裝男子推回房間內,“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逃票上來的。一看到你,以為是來查票的,立馬就想逃走,”指著左側最裡面的上鋪,對著女乘務說道,“B號床鋪是不是那張床?”
女乘務對著張小滿點了點頭,轉身對正裝男子厲聲道,“把你的車票拿出來!”
正裝男子立刻像漏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去,耷拉著腦袋,“他說的沒錯......我就是逃票上來的.....”
女乘務員揪著正裝男子的衣領,怒氣衝衝道,“走,跟我去車廂警務室!”
“他不能離開這裡,”張小滿站在B號床鋪旁邊幽幽地說道,“這間房裡的所有人哪都不能去。”
女乘務員盯著張小滿怔怔地問道,“為什麼?”
張小滿指著B號床鋪上的廖勇,“他死了”,頓了一下,“被謀殺的。”
馬良走到B號床鋪旁,踩在扶梯上,仔細打量了一眼廖勇的死狀,一咬牙,面色鐵青地對女乘務說道,“告訴你們的乘務人員,我們暫時不會下車了。另外,叫幾名乘警過來,協助我們一起調查。”
女乘務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中,愣在原地。馬良乾咳一聲,聲如洪鐘地說道,“還不快去!”
見女乘務員慌忙地離開,馬良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面色難看地對張小滿低聲道,“現在距離到達D市只有7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們只能在這7個小時內找出兇手。火車一到D市,這案子就不歸我管了,這一點我要提前給你說明。”
3分鐘倒計時已到,張小滿關掉鬧鐘提醒,環視一週,將房間內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印記在腦海中,“7個小時足夠了,”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很快死者就能幫我們指出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