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恩碩而言，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艱難的擇決。
這個時候，他甚至希望自己不要做選擇。
他的內心是想逃避，想要逃避這個選擇。
兩股念頭在腦海裡衝撞。
一邊是想著，死了算了，寧死也不要賣國。
一邊想到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能夠活著，為什麼要死？
劇烈的念頭衝撞，讓他幾欲發狂。
此時此刻，他真想大戰一場。
他甚至渴望華陽學宮朝他發起攻擊，這樣，他就可以用戰鬥來宣洩情緒，繼而暫時忘卻這個艱難的選擇。
但華陽學宮偏不戰鬥。
尤永盛、熊竜、黎超、艾勇，四個人齊刷刷的罷手。
對於張恩碩而言，這更加的痛苦。
他就傻站著，不知所措。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每一秒，對於張恩碩而言，都是煎熬。
華陽學宮也根本不在乎張恩碩是不是在拖時間，因為大家都很清楚，這對張恩碩而言是煎熬。
時間拖得越久，他內心的煎熬就越盛。
他願意折磨自己的話，華陽學宮反倒樂於看熱鬧。
就算給他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去拖，又能怎麼樣呢？
雖說時間很緊，但這點時間，華陽學宮還是有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張恩碩只拖了兩三分鐘，內心就近乎崩潰。
理智和精力在思想的衝突之中被耗盡，他整個人精疲力竭，比苦戰一場都要累。
他整個人彷彿是跌入了深淵，內心被無窮無盡的痛苦折磨著。
他無法在拖了。
他必須要做出抉擇。
當理智和精力耗盡時，人往往會陷入本能。
這是最底層的內心世界。
不受理智操控，也不受意志左右。
這是最真實的內心。
每個人最真實的內心世界都是不同的，堅信的、堅守的、相信的、追求的……都是各不相同的。
而張恩碩最真實的內心裡，沒有氣節這種東西，也沒有國家這種東西，他最真實的內心世界裡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