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沙漠顯得美麗的,是它在什麼地方藏著一口水井。”
記憶中的祖父總是這麼笑著對我說。
……
……
我的名字是姬兒·迪傑斯徹。
不避諱的說,算是個沒落世家的大小姐。
七歲之前,我只有在早晨和傍晚喝藥的時候保持著清醒。
那時的記憶也大致模糊不清了。
只記得被父親帶著跑遍了各地。
國內、國外,到處求醫的事,也只剩一些片段的回憶。
在那之後,因為一直體弱的關係,和祖父生活在一起。
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在不知道的角落裡昏倒……當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我一直都被禁止走出家門。
祖父的家裡有專門的管家和女僕照顧我,也有專門的家庭教師來教導我功課。
坎貝爾的市郊,兩千平米的別墅,就是我人生的全部天地。
有很多次,我睡著之後,都沒有醒過來。
睜開眼睛,看到的都是侍者們和祖父擔心的神色。
有時候不禁會想,我的一生大抵就會這樣度過了吧。
倒也不是什麼悲傷的心情,只是有時候不免會不由自主的思考活著的意義。
不禁也會胡思亂想。
假如我,不聽勸告的、擅自走出了家門,看到了非常美好的、令我驚歎的美景,而下一刻我就將死去,那麼……我所看到的美景到底對我而言有沒有意義呢?
因為這美景我已無法告訴任何人,所以它對於別人當然沒有意義。
那麼……對於我呢?
既然我下一刻就會死去,那麼這種經歷和體驗也將隨我而毀滅,在世上不留任何痕跡,所以它對於我也沒有意義。
可是,轉念一想,同樣的邏輯難道不適用於我一生的任何時候的體驗和經歷嗎?
我本身體弱。對於生存……也並沒有抱持著那麼強烈的慾望就是了。
隨時都有可能死去這一點,也早就當做常識一樣接受了。
可是……自己的存在本身並無意義,這種事情,很模糊的感覺到討厭。
應該怎麼做呢?把我的經歷和體驗訴諸文字,傳達給他人嗎?
且不說我根本見不到外人,想必也不會有人對深宅之中,日復一日的枯燥日常感興趣吧。
我不禁開始注意著周圍的人。
我的祖父,那個慈祥的老人,他會不會也有這樣的煩惱呢?
與我不同,精神矍鑠的祖父非常熱愛冒險。
一年四季,有很多時候不在宅子裡待著。
我所知道的也僅止於此。
雖然祖父一直都寵溺著我,但卻從來不告訴我冒險的事。
每當我問起來,他總是笑著搖頭。
“這些你沒必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