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謝今年拜別了李老三和華佗二人,大步走向了那久違了的出口,終於走出了這“爛柯別景”。
“李老三啊,你覺得這謝今年會不會和楊二締結契約?”
“你怎麼也跟著楊二叫我李老三了?”看來這李老三對於自己被楊二起了個綽號還是耿耿於懷,“我覺得締結契約是遲早的事,試想一下有誰能為了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吃這麼多苦頭的。”
華佗點頭稱是,繼而說道:“想來也是,換做旁人估計連一時半會都堅持不下去,更別說堅持了這麼久。如果不和楊二締結契約那不是白吃了這麼多苦嗎?那李丙老哥要和我賭一把嗎?”
“賭什麼?賭謝今年會不會和楊二簽訂契約?那我賭——會。”李老三,原名李丙,正是那四值功曹之一的值年功曹。此時的李老三一改先前老邁的形象,悠地一變,搖身變成一幅壯年模樣。
華佗搖頭到:“誰賭那個啊,我們賭一賭看這謝今年能在這次遊戲中走多遠,和楊二能否跨越那道坎。”
而李丙饒有興致的問:“你是說謝今年能否跨入……”話還沒說完,李丙又好奇的問:“賭上些什麼?”
華佗眼看李丙上鉤了這才悠悠的說出了自己的賭本:“我用兩粒‘存世續命丹’賭你壺中一盞神仙茶。”
李丙聽得此言,立馬搖頭擺手:“雖說你的‘存世續命丹’能夠生死人肉白骨,但那不過是對凡人來說的。你這丹藥若放於人世間必然是千金難求的靈丹妙藥,不過對我們這些天人來說未免有些寒酸吧。我這‘神仙茶’可是地道的仙家寶物,你用這人間至寶換我仙家甘露,真是打得一手好盤算啊。”
華佗嘿嘿一笑,露出一幅高深莫測的表情:“誰說我的丹藥只能醫治凡人的?”
一聽此言,李丙大吃一驚,繼而問道:“難道說你的丹藥現在又能夠醫治天人了?好啊好啊,你是何時又重歸此境的?那也不行,兩粒太少了,再加一副‘清玄散’。”這清玄散可是能夠明神清心,消厄去業的好東西。要知道神仙修煉的越久自身沒有根除的業障厄報就越難消除,而這清玄散卻能幫助消除一些,所以這清玄散自然也是珍貴無比。看著李丙討價還價的樣子,華佗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好好好,依你,就以兩粒丹藥外加一副’清玄散‘賭你一盞‘三光’茶。”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就賭謝今年跨不過那道坎。”李丙奪得先機,率先下注。而華佗卻沒有半分惱怒,反而拍手稱好:“那我就賭他能。”
“看來你這是要輸了,就以我對楊二的瞭解,他不會讓謝今年跨過去的。”李丙胸有成竹的對華佗說,“不過落子無悔,你現在反悔可就來不及了。”
反觀華佗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現在下定論還言之過早,讓我們拭目以待吧。”說著,華佗從背上的青囊袋中取出一粒藥丸放入口中,吞服而下。一時間華佗真氣流溢,不一會便被煙霧包裹,仿如雲蒸霞繞一般,待煙霧散去出現的則是一名俊朗小生。只是這小生模樣的華佗也不再是先前那青囊素衣的形象,素衣換成了白大褂,青囊變為了垮肩包,儼然一副青年醫生的形象。
“看來你也打算參戰了?”年輕形象的李丙問著年輕形象的華佗。兩人都不在是那年紀老邁的樣子,從骨子裡都透露出一種年輕人才有的朝氣和衝勁。
“你難道不打算參加嗎?”李丙並沒有回答華佗的問題,兩人相視而笑,自是心照不宣。
另一邊,走出房屋的謝今年和楊二並不知道自己已然進了別人的賭局。先不說楊二,單看這謝今年,僅僅三天的時間就變得大不相同了。於先前比較起來,神情更加堅毅,眼神也更加犀利,身材也變得更加精煉挺拔了。不光是外表如此,心性也有著不小的改變,相比之前也沉穩老練了不少。走在身後的楊二看著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謝今年頻頻點頭,看來是十分滿意自己的訓練成果。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謝今年聽見楊二的問話後回答到:“先回家吧,雖說外面的世界是三天,但‘爛柯別景’裡可是紮紮實實的三年啊。三年沒睡過覺也太不人道了,我得先回家睡一覺,感受一下被子裡的溫暖。”
“三年沒睡覺不是得益於你自己的精神強大嗎?換作別人,可是連半天都撐不下來的。”楊二還是由衷的佩服謝今年的毅力。
“這話我就當成你的誇獎了,這三年我可沒少受你的欺負。總有一天我可是要報復回來的。”
楊二知道這是謝今年的氣話,這段時間和謝今年相處下來,讓他無比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他的毅力和堅持讓身為神仙的楊二也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就像是石頭縫裡長出的野草一樣堅忍不拔;也像是湍流河岸邊上的鵝卵石一樣圓滑;有時候又像是生於山間的嶙峋野石一般頑強固執。總之謝今年的種種品性在楊二看來都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二人到家後,謝今年拿起放在家裡的手機恍如隔世。三天沒充電就自動關機的它,就像及了三年沒充電一樣冰冷又陌生。給手機充上電後,一陣資訊鈴聲狂轟濫炸,連綿不絕,把謝今年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江海洋的未接來電和一連串“情切的問候”資訊。
想起了三天前他找江海洋的事後,謝今年感覺自己好像是有三年沒和自己的朋友聯絡了,心裡不是個滋味。可能是剛從爛柯別景裡出來還沒適應,也可能是害怕被江海洋抱怨。內心忐忑的謝今年還是鼓足勇氣給江海洋打了個電話,但是不巧的是,這次輪到他沒打通江海洋的電話了。謝今年長吁了一口氣,好像逃過一劫的模樣著實讓讓人覺得好笑。既然電話沒有打通,謝今年還是給江海洋發了條資訊示意江海洋自己已經回家了,然後就倒頭睡去。
楊二呢?回到謝今年住處的楊二倒也不像個外人,徑直走進廚房自顧自的燒起了水。不一會,楊二端著碗敲響了謝今年的房門:“我煮了碗泡麵,你要吃嗎?”
謝今年騰的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對這楊二喊道:“不吃!你快拿走!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吃這玩意了!連味道都不想聞!”說完便把頭蒙進被子裡。
爛柯別景內,華佗摩挲著一棟房屋的柱子,對身後的李丙說:“想不到,這謝今年居然能夠打造出如此結實的一座‘玉府’,這到底是謝今年厲害還是楊二厲害呢?”
李丙深表同意的說:“此子的確難得,不過我們也該離開這個地方了。不光是這個玉府,你瞧,以他精神力為基礎的爛柯別景是不是比之前更廣袤了一些?”
“你到底還是沒有告訴他,這地方是以他的精神作為基礎存在的世界啊。”
李丙不屑的說:“告訴他幹什麼?到時候他若問起來是如何以他精神鑄造這地方的,我該如何回答?於他於我都是麻煩事,不說也罷。到是我們,我們也該走了,不要在別人的精神內駐足太久了。”
說著二人走出了這爛柯別景,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爛柯別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房屋內剩下的便是和屋外景象十分般配的老舊破敗。屋內的灰塵彷彿向世人傾訴著——這個屋子已經好久沒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