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詫異,但經昨晚交手之後,似乎這傢伙能做到這一點,又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倒是凌逸是坐在她身後,甚是規矩,一點動作也無,讓她反而更是覺得意外。
原本以為這傢伙會藉著兩人共乘一馬的機會,對她肆意輕薄,最起碼手上也不會太過規矩。
她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
父親危重,只有此人手中的丹藥可以救命,這個時候,無論凌逸要做什麼,她都絕對不會有半點違抗。
哪知道凌逸不僅一點動作都沒有,甚至她都幾乎感覺不到後面還有個人。
慕羽雪不由得又想起在灶膛前看到的,那個與從前大相徑庭的凌逸。
沉穩如山,平靜似水,從容不迫。
從前和現在,倒底哪一個,才是他真實的模樣呢?
快馬加鞭,兩人一路無話,不到兩個時辰,他們就趕回了飛雲谷。
此時的飛雲谷,上上下下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看到慕羽雪回來,更顯悽楚。
慕羽雪顧不得跟眾人多作解釋,一路衝到廳堂之外,跳下馬背,拖著凌逸便往內堂奔去。
沒跑多遠,迎面看到一群年輕弟子愁眉不展地站在院中,伸著脖子向內堂張望。
一眾弟子看到她身後的凌逸,俱都面露憤恨之色,咬牙切齒。
慕羽雪急急上前,對著一位身材高壯的青年男子問道:“大師兄,我爹怎麼樣了?”
此人名為陸徵,是慕羽雪的大師兄,也是慕千江的親傳弟子。
陸徵抬起頭來,見是慕羽雪,眉頭一展,卻又瞧見凌逸,立時就變了臉色。
“好你個狠毒小子,竟然還敢上飛雲谷來!”
鏘地一聲,抽出腰間長劍,劍尖靈光一閃,直直刺向凌逸的咽喉。
慕羽雪趕忙攔住他,連聲解釋道:“師兄莫急,爹爹還要靠他救命!”
陸徵大聲怒喝道:“谷主就是被這小子所害,眼下已經危在旦夕,讓我殺了他替谷主報仇!”
慕羽雪顧不得許多,一把抓住陸徵的手腕,“大師兄,且先讓他進去看了再說。”
“還看什麼?”
“你難道還要讓他給谷主送終嗎?”
陸徵滿臉激憤,卻忽地一頓,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慕羽雪。
“你該不是與他有了夫妻之實,便忘記了父仇大恨了吧?”
慕羽雪又急又氣,連連跺腳道:“大師兄,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現在最緊要的,是要先救我爹!”
陸徵一把將她推開,憤怒、驚異、痛心,種種複雜的情緒在眼中翻湧,頓時將雙眼炙得血一般通紅。
“狠毒賊子,我今天不殺了你,枉自為人!”
長劍激起錚錚清吟,疾出如電,直取凌逸的要害。
他已經修到五階武昱境第四層,在整個飛雲谷的年輕弟子中,已經屬於佼佼者。
這一劍絲毫沒有留力,勢要把凌逸斬於劍下。
慕羽雪看得心頭大驚,驚叫道:“不要!”
“鏘!”
長劍的清吟突地中斷,劍身自半中而折,一截斷劍突地斜飛出去,奪地一聲紮在旁邊的立柱之上,兀自激烈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