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威克骯髒混亂、烏煙瘴氣的底層社會當中流傳著這樣一句俗語:不要招惹披著斗篷的人!
這句話是無數農奴和底層平民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教訓!所以當一位披著漆黑斗篷的高大身影坐在酒館最深處的角落中的時候,所有的地痞流氓統統沒有上去騷擾的意思,就連他周圍的幾張桌子都看不見坐著的人!
斗篷中的高大身影將一張羊皮紙平鋪在坑坑窪窪的松木桌子上面正在書寫著什麼,這種用松木製成的傢俱比較軟,易裂、易變形,有的時候還特別容易受到白蟻的青睞,所以做成傢俱之後大部分都是窮人在使用,比如用在像這樣貧民區的破爛酒館當中。
在這種社會底層的消費場所中,所有的負面形容詞都足以描繪此時的酒館,但是這個高大的詭譎身影似乎一點不在乎這裡難聞的味道和和骯髒的環境,奮筆疾書一副十分專注的樣子,即使是手中的黑色鵝毛筆不時的紮在桌面上開裂的凹槽裡面使字跡不斷的變形,變得一點都不工整的時候也完全不在意!似乎他正在記錄的東西就是整個世界一樣,重要的無以復加!
“哼!一天天的就知道寫些沒用的東西,也不知道要寫給誰看!正經的事情從來不考慮!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我都開始同情你的後代了!”
此時一個十分矮小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突兀的出現在桌子的對面,一下子蹦跳到了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十分不舒服的扭了扭,就像是屁股上面長了刺一樣,語氣既尖酸又刻薄,似乎要將對環境的怨念全都發洩出來一樣。
但是對面高大的身影就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繼續專注的寫著,斗篷下面的面孔古拙凝重,滿臉的風霜讓他看上去充滿了歲月般的雕刻感,總之看上去是個十分有味道的強壯男人!
看到對面的傢伙一點反應都沒有,坐在椅子上勉強比桌子高出一些的矮子十分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不由分說的一把將桌面上杯子中的劣質葡萄酒搶了過來,緊接著一飲而盡,然後立刻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差點沒吐出來!顯然這杯酒的味道讓它充分的懷疑裡面到底有沒有葡萄!
“該死!這個杯子中裝的是馬尿麼?這樣的葡萄酒你居然都喝得下去?你是不是被那些愚蠢巫師們的詆譭給弄傻了?”
短腿一把就將剩餘的可怕液體潑在了地上,臉上還帶著那種噁心和憤憤不平的表情,將杯子重重的嗑在松木桌面上,有些怒氣衝衝的說道:“那些愚蠢的巫師不相信有黑天鵝的存在!我就說應該抓一隻回來的!到頭來只帶回來一隻黑色的愚蠢的鵝毛筆!那有什麼用?能證明我們的發現麼?現在我在族群中就像個笑話一樣被所有的妖精們嘲笑!你還有心寫筆記?記錄我們愚蠢的冒險麼?”
弗朗西斯.培根一邊寫著筆記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他的搭檔短腿的牢騷,心中完全沒將那些蠢貨們的嘲笑放在心上,不相信就算了,大家都不願意相信沒有見過的事情,沒有必要為此浪費時間。
“怎麼樣?訊息打聽的怎麼樣了?”等要寫的東西終於告一段落之後,弗朗西斯才抬起頭,揉了揉眼睛,聲音低沉的問道。
此時短腿還在齜牙咧嘴的用舌頭漱著嘴裡殘留的酒水渣滓,一副要被噁心死了的樣子,聽到約翰的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猶豫了一下說道:“倒是有一些訊息,不過我還聽說已經有人開始注意到我們正在打聽的事情了!對方好像有點棘手,我們。。。我們還要繼續麼?”
弗朗西斯一愣,有些驚訝的看了短腿一眼,他沒想到自己的搭檔也有打退堂鼓的一天,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短腿露出遲疑的表情,低聲說道:“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族中的記載十分有限,可能牽扯到了非常隱秘的事情。。。我們。。。”
“我們當然要繼續!我們可是探險家!就算死亡也不能阻擋我們的腳步,你忘記了麼?”弗朗西斯打斷了短腿的話,微微皺起眉頭繼續說道:“你說誰注意到我們正在打聽的事情了?”
短腿想了想似乎也覺得此時放棄實在是不符合他們兩個的追求,神色慢慢的恢復了正常,習慣性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再次壓低聲音說道:“是拉雷奧爾隱修會!聽說他們和本篤會之間還有一些千絲萬縷的聯絡!他們似乎也在找什麼東西,所以對所有奇怪的訊息都比較關心,這才會注意到我們關注的訊息,也許不是特意針對我們的”
弗朗西斯先是一愣,然後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解的問道:“隱修會?教廷的勢力?我們要得到的情報和他們有什麼關係?我記得拉雷奧爾隱修會不是在法國麼?他們在倫敦威克難道也有篩選這麼繁雜訊息的力量?”
短腿其實也很疑惑,但是它是真的不知道原因,只能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裡畢竟不是法國,他們的力量不夠所以不得不和倫敦威克當地的勢力合作來打探訊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身份才會暴露,被我的族人知道,要知道薩克孫人並不歡迎教廷的手伸得太長,拉雷奧爾隱修會這麼做的風險不小!”
“不過我還聽說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蒐集訊息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傳教!將教廷的勢力延伸進英格蘭!”短腿有些遲疑的說道“這些突然出現在倫敦威克的傳教士讓周圍的勢力的神經都有點緊張,這種傳言並不是毫無根據!”
弗朗西斯想了想,沉穩的說道:“最好和我們沒有關係,不然教廷那邊還是很麻煩的,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那些瘋子!對了你族中的訊息怎麼樣了?”
短腿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聲音有些詭異的說道:“流傳下來的訊息很少,只知道以前有一位旁支的先祖曾經追隨過一個十分詭異的家族,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先祖最終離開了他們,臨死前留下了一點隻言片語說了些很奇怪的話!”
弗朗西斯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連忙問道:“什麼話?”
“利摩日!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