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狗東西,是想害死老子不成。”葉無量不由分說地數落,掌中的混元金鼎嗡嗡地晃著,似在說“它們搶我的氣運在先,沒把它們悉數吞了,已經很給你小子面兒了。”
葉無量冷哼一聲,將混元金鼎收入體中,轉身看著目瞪口呆的梁詩音,憨笑道:“見笑了。這傢伙向來不聽我話,方才若非及時制止,怕是整個宣州道門的氣運都要被這吃貨給吞了。”
梁詩音愣了半晌,丟下一句“此物不要輕易示人,否則將引來殺身之禍”,便走進艙內,操控飛天梭繼續駛向雲州。
“不就是一尊破鼎,把她嚇著了?”葉無量撓了撓頭,也朝著艙內走去。
這抬腳剛要邁進艙內,臉色卻忽然大變。雖輕易不得動用真氣,但境界在,神識和敏銳強度絲毫不減。明顯感覺到北方有一股強勁的能量波動正迅速襲來,軒轅劍錚的一聲又出現在手中,“好姐姐,快,全速前進!”
“想跑,未免也太晚了吧。”
這時,一個身穿紫衣道袍,金冠束髮,手持一根包漿拂塵的老道擋住了去路。老道面容威嚴,用輕蔑的眼光打量著葉無量。
出家人頭戴金冠,著服華麗,傲慢無理,端的不是一個清心寡慾之人。葉無量心裡這般想著,絲毫不怵,問道:“尊駕是何妨神聖,為何要擋在下去路?”
老道見葉無量敢直視於他,毫無半分禮數,一甩浮塵,冷哼道:“你就是最近在永、雲兩地搞風搞雨的葉無量?”
老道目光移向了軒轅劍,眼中閃過一縷難以察覺的異色。心道,雲州道盟連這平平無奇的小子都收拾得,當真是一群蠢材。軒轅劍這樣的功德聖物,飲無恨那個廢物用了二十年都不能使其認主,竟讓他撿了個現成的便宜,倒也是命好。
葉無量見老道語氣傲慢,眼神一刻離開軒轅劍,便也沒什麼好脾氣,直言道:“搞風搞雨談不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想逼在下做不願意的事,那在下自然以命相搏。閣下風塵僕僕來此,不會只想與在下飲風打屁吧。別浪費時間了,開門見山吧,閣下到底是何目的?”
老道三尸暴跳,瞪著葉無量,怒斥道:“你竟敢如此狂悖無禮,可知天機子見了本尊都不敢放肆。小子,本尊問你,方才可是你削了宣州道門的氣運?”
“你既知道,何必明知故問。你不說明來意,就請離去,我還有要事要辦,沒空跟你在這兒扯閒篇。日後若想討杯水酒喝,歡迎來無量山做客。”梁詩音都看不到氣運具象,而這老道卻能看出宣州道門氣運被削,葉無量心裡頗有幾分忌憚。
“混賬!你這小子好生無禮,真以為本尊不敢殺你不成!”老道氣紅了眼,揚起拂塵便朝葉無量掃去,磅礴的清氣攜排山
倒海之勢奔湧向前,葉無量不敢擅動真氣,只得依靠軒轅劍之威,連退三步後一劍劈下,劍身湧出的功德金光化作一道凌厲劍氣,伴隨著龍嘯之聲,迎了上去。
兩股氣勁相撞,迸發出強悍的波動,力量反震回來,葉無量抗受不住,撞在船艙的門上,“噗嗤”噴出一口鮮血。
曾經多少雷劫都不能傷先天神魔體分毫,老道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擊,便將葉無量打得出血,可見這老道起了殺心,也下了死手。
“牛鼻子,老子與你無冤無仇,你卻要我性命,這樑子今日結下了。”葉無量啐了一口血沫,雙目運出嗜血的紅光,欲要解開封印,與老道拼命。
“大膽!不識抬舉的東西,願想留你一命,沒想到你已墜入魔道,本尊豈能留你!”
老道怒目,身形一動,便已到了葉無量身前,手上掐出一道訣,便朝其胸口拍去。
《劍來》
封印還未解開,葉無量胸口如遭重錘,鮮血噴出,整個人如同一發炮彈被老道排進了船艙之內。
老道緊跟著掠了進來,抬手掐訣,又是一掌朝著葉無量的天靈蓋拍去。
千鈞一髮之時,倩影浮光掠影,梁詩音接住葉無量,轉身與老道對了一掌。
梁詩音瞪了還欲解開封印的葉無量一眼,將其護在身後,“蜀山的戊雷轟煞掌果然名不虛傳,尊駕想必就是蒼古真人吧。”
“哦,你竟認得貧道。”蒼古真人有些詫異,打量著暮紗遮面的梁詩音,一邊在腦海中搜尋著對號入座之人,一邊說:“道友可知降妖除魔乃是我正道眾人本分,這小子修行魔功,與魔門至尊獨孤博交情匪淺,日後必是為禍一方的邪魔。道友不動手也就算了,為何還要護他?”
“他於我有恩,我必要護他周全。蒼古真人若要動手,我必先他而死。”
蒼古真人臉色陰晴不定,真要與梁詩音拼個勝負,他必要吃些虧。想他還有任務在身,左右思量,開口道:“好!道友知恩圖報,今日我便放他一馬。小子,他日我必上無量山取你狗命!”
“沒想到天下第一道門中州蜀山的長老,如此抬舉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輩。”葉無量聞言,放聲大笑,指著蒼古真人的鼻子,咬牙切齒道:“我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取我性命,我便在無量山恭候大駕!”
蒼古真人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梁詩音撫住中控晶球,真氣洶湧灌注,約莫著一刻過去,飛天梭終於駛入雲州境內。
“噗……”
暮雲面紗被鮮血染紅,梁詩音像是被抽去了一身的力氣,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