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文海,顧謹言忽然覺得頭痛欲裂,身上也傳來一股淡淡的惡臭。
“嗯,這是怎麼回事?”
顧謹言伸手撐住桌,只覺腦袋一陣陣發虛,頭重腳輕,眼冒金星。
他閉目搖晃了一下腦袋,靜思片刻,再睜眼,目光落到地面之上散落一地的紙張,以及紙張上那一個個蘊含了精氣神,彷彿活過來的文字,恍然大悟。
“我這是,透支了精氣神?”
“原來如此。”
他明白了。
正常人寫文字,就是直接書寫,不會附著其它東西,最多消耗體力。
但當讀書人悟出了這個文字的道理,要將道理融入要寫的文字中後,寫字人自身的精氣神便會依附在這個字型上,形成道理。
這個字,才會產生文氣。
但產生文氣的同時,寫字人自身的精氣神也會不斷消耗,這樣的字寫得多了,寫字人自然感覺到疲憊,如果不注意休息,透支過甚,甚至會有早衰之虞。
後世曾有一位史學家立志撰寫一部史書,前後花了二十年,“六易其稿,匯至百卷”,才終於完成,結果卻被人盜了,二十年心血付諸東流。
這位史學家一夜吐血,頭髮瞬間蒼白。
然而,痛苦過後,他卻沒有就此萎靡,反而重新振作起來,立志重寫,經四年努力,矢志不撓,嘔心泣血,終於完成新稿。
新稿完成的當天,他的精氣神消耗過巨,徹底枯竭,短短六年之後,就病逝於床榻,惹人痛惜。
幸好顧謹言還年輕,而且精氣神是可以透過睡覺和休息不斷恢復的,不至於那位史學家一樣,因為心血耗費過大,損傷性命,睡一覺,休息一下就好。
但是顧謹言現在顧不得其他,因為他發覺,自己身上的臭味越來越重了。
低頭打量自身,顧謹言滿面驚訝。
只見不知何時,他身上多了一層薄薄的汙垢,顧謹言明明記得,自己寫字之前,身上乾乾淨淨,甚至為了保持尊敬,還特意沐浴換衣,這惡臭是從何而來?
“莫非,是因為剛才的文氣入體?”
顧謹言想到之前郭興揚說過的話,突然有所領悟。
“傳說中,詩可煉骨,文能洗身,踏入儒道的人,一旦體內誕生文氣,會經受一次天地的洗禮,文氣會不由自主增強宿主的身體素質,甚至提高壽命。”
“我這就是被文氣洗禮了?”
感覺到身軀,的確強健了一些,渾身似乎更有力量,雖然頭腦有些發虛,但顧謹言還是欣喜不已,急忙去燒了一桶熱水,泡進去,美滋滋地洗了一個澡。
待到渾身清泰,換上一身乾乾淨淨的衣服,顧謹言這才鬆出一口氣。
他沒有再猶豫,直接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踏入儒生境,這是喜事,腦袋中的精氣神消耗過劇,需要補充。
不管如何,顧謹言都需要大睡一場,以補損失。
這一覺,顧謹言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當三天之後,他再次甦醒,除了感覺肚子裡“咕咕”作響,渾身上下,竟無痠痛腫漲之感,平常這是萬萬不可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顧謹言感覺腦海中,時刻不停有一股清氣流轉,帶來一種清涼的感覺,讓他思維敏捷,目聰目明。
這就是文氣的作用了,代表他從此,不再是一個普通人。
蒸了點米飯,吃飽之後,顧謹言抬頭望天,成為儒生境,只是起步,接下來,還需要感悟更多文字的道理,當知道道理的文字變多了,再寫詩文,自然能引動天地的異象,帶來更大的進步。
不過,想要真正發揮詩文的威力,還得成為儒道第二境,秀才,可以做到文氣外放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