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有望微微一笑,視野掃過尚弘圖的臉,又望向他背地成千上
萬的南軍將士,聲音很淺,卻自有一股威懾之力。
「諸位,從現在起,要走之人,自去庫房領一貫錢拜別,今後好自為之,如果再回南軍,下次戰場相見,刀槍無眼,生死與人無憂。不走的人,留下即是兄弟,飲酒吃肉,少不了你們,但誰如果再敢蓄意鬧事,同等殺無赦。」
他威德兼施,規範精準。
那些南軍先前能尊從兀良汗,自是不想死。從兀良汗的俘虜,導致了晉軍的俘虜,比擬之下,報酬明燕好了許多。
更況且,跟著燕有望豈不是比兀良汗好?
銀子拿著,走不走得出門,有沒有命花都不曉得,誰又敢去拿?南軍眾人對視一眼,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我等誓死效忠泰王殿下。」
尚弘圖從呆怔中緩過勁兒來,腦子有些亂。不得不說,燕有望的反饋大出他的料想,在這以前,他以為燕有望是滿臉橫肉,殛斃女幹戾之人,現在一看,不翩翩美男,且心胸寬廣,對唾罵付之一笑,對將士也極好,不由有些質疑自己的看法了。
但人都活一張臉,他也不肯認輸。
哼一聲,他橫眼看著燕有望。
「逆賊,無謂假惺惺的了,你羈縻得了他們,卻騙不了老夫。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誰說本王要殺你?」燕有望沒有下馬,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隨之又掃了一眼高高插在城頭的「晉」字旗,淡淡道,「你也領錢走人吧。」
尚弘圖一愣,怒視著他,一副捨身殉難的樣子。
「我呸,亂臣賊子!誰要你的臭錢?」
燕有望微微眯眼,騎馬走到他眼前,停下。
「本王身為皇子,自問忠君愛國,事父至孝,多年來,出生入死,未敢半分懈怠。可朝廷如何待我?飛鳥未盡,便藏良弓。狡兔未盡,要烹走卒…尚將軍,我敬你有忠義之心,既往不咎。但你如果逼我太過,我亦留不得你。」
給了一顆糖,他又揮上了鞭子。
一軟一硬,讓民氣生怯意。
尚弘圖下分解退一步,「老夫不怕死。」
燕有望冷冷看他,「不,沒有人不怕死。如果非無奈,你為什麼敢死?同理,如果非逼於無奈,本王又何苦冒著生死之險,擔這大逆之罪?」
「老夫……」
尚弘圖看著他冷肅的嘴臉,雙膝突地有些發軟,眼圈也有些紅,語氣更是淡下很多。
「老夫無論你那許多,總歸老夫是內陸人士,在居庸關做把總之久了……生死存亡,都要在居庸關的,你看著辦吧!」
這老頭兒!
燕有望眉梢微皺,唇角揚起。
「即這般,本王到有一個體的的好設施,讓你永留居庸關。」
尚弘圖不解地看他。
燕有望道,「你既然諳習居庸關防務,又毫不勉強留下,那便繼續在居庸關就事吧。」說罷他緩緩掃一圈眾人,在他們狐疑的目光注視下,又出一言,「朝廷當初不會識人,讓傅宗源那種市儈做了居庸關守將,尚將軍這般人物,卻只是一位把總。本王以為,著實惋惜,以你之才,之德,當得主將之職。」
尚弘圖也是大驚,嘴巴都合不上!
「泰王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