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感受便這般從她身上化開,蔓延在他的心窩上,猶如春季枝頭綻出的第一抹新綠,暖融融的,讓人美滿。
這世上,他領有的溫暖,太少。
阿星……即是此中之一
。
謝銘月緊挨在他的身邊,騎了一匹棗紅馬,頭頂上是明朗的陽光,腳底下是碧綠的草地,一眨不眨地看著魏崢黑暗的馬車在無數兵卒的蜂擁下緩緩行來。
謝銘月聽不見聲音,卻可以猜測他的目的。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那輛黑漆馬車,看著在微風晃悠下的車簾,看著簾子緩緩翻開,有一顆扎著羊角辮的小腦殼懶洋洋伸了出來。
「小有望!」
她抑止不住心底的情緒,高聲喊了出來。
「是你……」小阿星鮮明還記得她,微微驚惶一下,她愣愣的由著如風從馬車上抱下來,也不說話,也不飲泣,只是定定地望著她入迷。
謝銘月激動得語無倫次,動作都不知往哪裡擺放。
與她的激動不同,阿星的反饋完全出乎她的料想以外。她以為,離開了魏崢,她奈何也得哭鬧一下的,可這會子的她,羊角辮兒晃晃悠悠,小眉頭輕輕蹙著,表情是超乎年齡的嚴肅與淡漠,基礎就沒有半分情緒——這個樣子,儼然是燕有望的翻版,與她在魏崢眼前時完全不同,須臾,就造成了一個高冷娃娃。
「小有望!?」她縱馬上前幾步,從如風手裡把孩子接了過來,緊緊歸入懷裡,手臂緊緊圈住她,又緊張,又激動,幾乎說不出話來。
「物歸原主了!」馬車簾子放了回去,魏崢沒有出面,惟有一道明朗帶笑的聲音,逐步吞吞地傳出來。
「泰王殿下,請吧!」
謝銘月聽不見車裡的聲音,也看不見背地的燕有望。
輕笑一聲,魏崢或是沒有掀簾子,「你家這個破小孩兒,可沒少給我添繁難,現在物歸原主,我正求之不得,又怎會不守承諾?再說,他人家的孩子,我何苦去新鮮?要孩子,我自己不會找女人生嗎?」
燕有望斜斜睨著他,極不認同「破小孩兒」這個詞兒,語氣有些不悅,「我的女兒即是無價之寶。因此,雖說賭約你輸了,但你要的東西,我一樣會給你。」
魏崢又是一笑,只是笑聲略為消沉。
燕有望冷冷挑眉,一哼,「我知你在等這句話。」
輕「哦」一聲,魏崢清越的聲音,聽上去有少許沙啞,「泰王殿下是我的親信,對我瞭如指掌。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春風……你猜猜,接下來,我想說什麼?」
燕有望緩緩一勾唇。」
一聽這話,魏崢笑聲爽朗了很多。
「泰王殿下,需求我送嗎?」
「王子盛意,我等恐怕受不起。」燕有望冷峻的嘴臉帶著一抹玩弄的笑,目光淡淡掃向馬車,又道:「王子初登汗位,恐怕另有許多工作要忙,你我就此別過吧。」
「也好。」魏崢笑聲一過,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嘆了一口吻,「泰王殿下是個頑固的人,我也不會輕言摒棄,以後你我之間,恐怕很難再有這般相談甚歡的時分了,殿下保重。」
燕有望目光一沉,冷冷道:「那得看你指的是什麼東西……如果是尋常物事,即使再寶貴,本王也放得起。如果是……我的妻女,自是放不了手的。」
魏崢呵一聲,笑聲清澈,「這個我信。這天底下,泰王殿下要的東西,如何會得不到?泰王殿下不肯放手的東西,他人又怎會有時機?」
(本章完)